蹲在小客厅里剥生板栗的张开放没听出声音里的异样,随口回道“是啊,还说段晓悦身上有麻烦。她一个女孩家能有什么麻烦,神神叨叨的,姐,他最近没来烦你吧。”
冷冷的自来水顺着水龙头哗啦啦淌出来,打在手上又冰又凉,许嘉宁的脸一点一点惨白下来,在阳光下看来几乎透明。
段晓悦身上有麻烦,还专门告诉张开放。
他也知道邹国伟,他怎么会知道
脸上肌肉寸寸紧绷,他也和自己一样死而复生了吗
种种与前世相比存在的违和之处都有了解释,他们提前遇到,他步步紧逼,没有一上来就撕破脸是想装个好人,他不知道她也回来了。
许嘉宁慢慢摇了摇头,不对,她和前世有了那么大的差别,如果他和她一样,肯定会发现她的秘密,可他没有,还是发现了却装作不知毕竟当初那么决绝。
各种猜测纷纷踏至,许嘉宁只觉得头疼欲裂,同时还有一根无形的藤蔓捆着箍着自己,还越来越紧,自己稍有不小心,就会被它拖入曾经那个万丈深渊。
沉默之中,张开放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一抬眼就见许嘉宁一动不动地站在水池前,僵住了一般,“姐”
张开放直起身走过去。
许嘉宁偏了偏脸,低着头抱怨了一句,“这水可真冷你板栗剥好了”
张开放啊了一声,“还有点,这菜我来洗吧。”说着抓起一把没洗好的菜
许嘉宁顺势让出水池的位置。
“姐,那个男的是不是又来骚扰你了。”张开放隐隐的有些不放心。
“没有的事。”
“那有你一定要告诉我。”
“好的。”许嘉宁勉强牵了牵嘴角,走到客厅里,做出有电话进来的模样,然后对张开放说,“朱律师说有点事要和我协商下,让我赶紧过去一趟。”
朱律师就是许嘉宁找的帮她看合同的律师。
张开放有点遗憾,今天他轮休,他们本来打算做几个好菜犒赏犒赏自己,不过正事要紧,遂问“麻烦吗”
“不是麻烦事。”
张开放便道“那姐你赶紧去吧,”又问,“晚上回来吃饭吗”
“可能就不回来了。”
张开放只好道,“那好吧,还好没做,要不然我一个人就浪费了。”
许嘉宁抱歉的笑笑,可她真的没法若无其事地继续做饭吃饭,她怕自己会露出马脚,让张开放白白担心。
张开放把许嘉宁送出门,离了张开放的眼,许嘉宁面上笑容潮水般退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不安。
坐在公交车上,许嘉宁茫茫然地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一阵接着一阵的寒意顺着脚底板往天灵盖上窜。
邵烽肯定知道点什么,但是知道多少,怎么知道的,她猜不准。
“小姑娘,终点站到了。”司机见怪不怪地看着许嘉宁,每天总有那么几个马大哈乘客。
许嘉宁惊醒过来,定睛一看,才发现车厢内空空荡荡,只剩下她和司机,连忙站起来,“不好意思。”
司机笑眯眯地摆了摆手。
下了车,许嘉宁才发现自己不是坐过了头,而她干脆坐错了车,好在这辆车不是往郊区开的,还在市内,不过这个地方她第一次来,找到站牌看了看,发现回学校要转好几趟车,许嘉宁实在没心情转车,怕自己又坐过头,便出了车站,打算打一辆车。
席泽和几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