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般地步,她仍没拆穿他和何家并无血缘关系这件事。
她到底还是不忍心,毁了他。
何处安面无表情地“我不是陈盈的孩子。”
江梦僵住,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何处安的手,抚摸在她的脸上,带来的触感,冰凉,蚀骨。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早在很早之前,他就知道他和这个何家任何一人都无血缘关系,但他擅长熟视无睹。
江梦双唇翕动“你”
“你知道吗,看着你一点点变坏,我真的,很开心。”
江梦的视线变得模糊。
何处安“这样,何蔚就会把继承权都给我。”
江梦哽咽着“不需要,只要你要,我都会给你。”
何处安极尽残忍“可我不要你。”
氤氲在眼底许久的眼泪,在此时落了下来。
她想从床上爬起来,稍稍一动,四肢百骸都跟着在痛,但身体的痛感远不如此时心脏被人撕扯出一个口子那般的难受。
她扯着嗓子尖叫。
她质问“你没有喜欢过我吗”
何处安只说“你让我觉得恶心。”
门关上。
只能听到里面摔东西的声音。
何处安靠着门。
听着她的撕心裂肺,听着她的痛声尖叫。
他闭上眼。
脑海里全是陆相思惨白的脸的画面。
那天后。
江梦和何处安再无交集。
即便在一个屋檐下,江梦也把他当做陌生人。
直到她出国前一天。
江梦打开他的房门。
何处安看着她“有事”
江梦问他“你喜欢过我吗”
他的眼神告诉了她答案。
她落寞地笑,“陆相思有什么好,你那么喜欢她”
何处安仍未作答。
江梦说“我要走了,你会想我吗”
他低下头看书。
房间里安静地能听到时钟走动的声音。
以为等不到他的答案。
江梦退出去。
合上门前,房间里响起他声音“能别回来吗”
她握着门把的手一顿,继而,缓缓地合上门。
江梦回到房里,她咬着牙根,脸上泪意纵横肆虐。
她应该看清的。
他那样的人,自私到了极致,但凡他对她有那么一点的喜欢,他都不会让她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光照在镜子里。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陌生极了。
开的妖冶明媚的蔷薇,却保守摧残和折磨。
这朵花。
从根开始腐烂,和泥混淆。
再无一处完好。
她竟还奢求他对她有一点的私心。
他喜欢的是玫瑰。
而她只是一朵野蔷薇。
生在墙外,长在墙外,被人强行移至温室内,结果便是死亡和衰败。
她的眼泪和期望在那晚被月光蚀尽。
隔天。
何处安看着天边接连飞过的飞机。
助理和他说“大小姐乘坐的飞机已经起飞了。”
他脸上情绪很淡。
按理说,他应该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