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她最后晕倒前是在找水喝么”她望着躺在床上的人,手已然抚住了对方的手背,轻轻包裹紧贴。
“嗯,”叶星点点脑袋,“老大已经一天没喝水了,她说话的时候嗓子都是沙的。”
“我知道了。”水犹寒的眼神依旧目不转睛落在云婳身上,哪怕那个人安静得不给她任何回应,“你们回去吧,我在这里陪她。”
“可是”叶星怔了怔,犹豫着嗫嚅“不用再给老大叫医生来看看吗”
叶星怕云婳疯了,更怕别人知道云婳疯了,然后把她当疯子对待。
水犹寒摇了摇头“不用叫医生,我在这里陪她。”
“她没病,你们放心好了。回去吧,等她醒了我通知你们。”
水犹寒难得一次说这么多话,本来震惊痛惋、以为云婳真是脑部神经出问题了的沐深此时也冷静下来,她发现水犹寒这次竟全没担心之意,好像对叶星说的那些并不在意,或是成了习惯难不成这是云婳本来就有的一种特殊毛病吗
世上奇怪的病千千万,沐深想,这可能就是云婳惯有的病吧。不管怎样,水犹寒一定比她们更了解云婳,这是事实,既然她都叫她们不用担心,那自己就着实没必要胡思乱想了。
叶星望着她问“真、真的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愿意去相信这个人说的话了。
水犹寒虽然话少,但有一种让人安心、值得信任的感觉。
“嗯。”她握住云婳伸出被窝外那只手,“我会照顾她。”
沐深这时也在旁边劝道“你守了半天也累了,看看脸都哭花了,先回去休息会儿吧。”叶星连忙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那我先走了,老大就交给你了。”
“你要好好照顾她啊,醒了一定要告诉我。”
叶星和沐深走后,病房里便只留下水犹寒独自陪着云婳。
长久的,寂而静的温和目光中,时间不留痕迹地往前流去,空气中亦静谧得只剩下这一道许久不曾移动的深长目光。
良久,终于有一道声线的起伏。“云老师”若是有旁人在,定能听出这短短几字间隐藏按捺的惊喜。
“云婳,你是不是在找我”水犹寒俯下身,脸颊贴在她已是被捂得温暖的手上,“我就在这里。”
“我就在这里,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想起我了么你过门的妻子。”
“对不起,我才回来,方才没守在你身边。”
“我错了,你先醒过来,我再认你罚。”
没有回应,一个虔诚的轻吻落在云婳手背,“我等你。”
云婳醒来的时间比水犹寒预想的晚了一点,但她有足够的耐心。
同样的时间里,现实和网络分隔成两面,一面是静静的等待,另一面是躁动翻涌的浪波。
水犹寒不去看也不关心网上对她的风评是如何在一天之内逆转、作为罪魁祸首的丁皓宁是如何成为众矢之的遭遇更多更惨的斥骂、那几个要她赔偿损失金的代言公司是如何灰溜溜的撤诉这些琐碎的事情已然在她的意料之中,她都不关心。
她关心的只有眼前这个人,甚至连风吹乱了云婳的头发,她都要伸手去拨一下把它拨正。
夜色渐渐笼在窗外,病房内却丝毫不受影响,仍然亮着灯光,一如白昼。水犹寒坐在病床边,耐心的温和的眸光静静流转。
良久,忽然掌心中对方的手指猝然弹了一下。心脏随之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