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工夫管旁边的人,云婳一双眼睛跟着她动,心揪得再紧也不敢去打扰,只看见护士提着血袋冲进急救室,那扇门又沉寂紧闭起来。
林清看着这一切,抓着云松的手紧了紧,心里的担惧全都从眼里透出来。她与云松对视,微垂着眉,云松明白她的心情,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又搂住她抱了会儿。
云婳盯着急救室上那只转着发亮的灯,衣服上还满身是血,一个字都不说。做父母的知道她的性子,也不吭声,安安静静地等在旁边。
又等了两个小时,这层楼的病人几乎都走光了,中途来了几个挂急诊的,来来去去几拨人,如今剩下的还是云婳这一家人。
时间漫长得像是有人在后面推着前行,一步一步地踩着脚印过去。云婳这时才哑着声音开口道“爸,妈,你们先回去吧。”
等的时间越久,就越知里面是情况严峻可能凶多吉少,兴许九死一生,这些坏结果都不是现在任何人能够面对的。谁都提着一颗心,但不敢去做任何揣测。林清说“我们在这等。”不管怎样,他们还是要先等到结果出来。
云婳剩下的也不再多说,走廊里通亮的灯光照着,照得她身上干涸的血迹分外渗人,大片大片染红衣服。
良久,忽然“咔啦”一下扭门的声响钻进耳中,云婳下意识地转头,亮了四个小时的灯已经熄灭。急救室大门被人推开。
医生神色憔悴地走出来,摘下口罩换了口气,云婳已经步到了跟前,“医生,人怎么样”
他叹一口气,云婳的心就跟着被人揪一下。
“还在昏迷。”主治医师是个还算年轻的男子,此刻神色也已显老态龙钟,“她胸腔和腹部大出血严重,胃部荡伤,后背软组织挫伤,裂了三根骨头我们已经尽力抢救了,你先给她办理住院手续吧,要留院等一段时间。”顿了顿,医生指着她衣服摇头,“主要是失血太多了”
云婳听得头晕目眩,追着问“那她什么时候能醒。”
空气滞了片刻,云婳听见他交代“做好不能醒的准备。”她跌了两步,被云松扶住,几欲昏厥。
最后云婳给水犹寒办了入住重症监护室的手续,望着她被人从一个房间里推出来,又推进另一间房里,然后房门一关,又什么也看不见了。
重症监护室是不允许家属陪护的,只会安排特定的医护人员。护士把人推进监护室,出来劝云婳先回去。云婳看着自己的衣服,失神点点头,跟着云松和林清先回家了。
她把那身脏污的衣服换下来洗,上面全是水犹寒的血,手指一摸过,还能带下一片红印。
这血是怎么到她身上的,云婳历历在目。
当时水犹寒扑到她身上,双手圈起将她护住,然后那只灯架凶猛直砸下来,打在水犹寒背上,她便霎时胸前一热,被水犹寒喷出来的血湿透,连脖子和下巴上都溅湿了血珠。
那个时候,水犹寒望着她,还微微张着口,云婳看见她眼底流露出一瞬庆幸的神色,然后大口大口的鲜血不要钱一样往外吐,带着体温的热度透过衣衫沾到自己肌肤上。
云婳什么话都还没说出来,水犹寒的眼皮就开始往下垂,最后一刻,护着她的双手收紧了些,将她搂得更紧,然后彻底闭上了眼。水犹寒嘴合起来了,血还在往外流,背上的血也胡乱四下流淌,云婳浑身都被血湿透,却完好无损地躺在她身下。
水犹寒从急救室里被人推出来的时候,脸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