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婳过去抱她“好,乖,看来下个月要给你涨点零花钱了。”
“嗯,谢谢老板,我会继续努力干活的。”水犹寒顺着她笑道。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个地主家的童养媳”云婳帮她把快散下的袖子往上挽起。
“什么”
“就是被地主买回家的小媳妇儿,每天都要被压榨干活,晚上还必须照顾好地主的儿子,否则”云婳突然“吼”地龇牙,两只手伸张成爪子的模样舞了几下,吓她道“否则还要被恶地主打骂虐待。”
水犹寒笑容温和如沐春风,笑了笑并不在意地低下头,认真刷碗。
“怎么了不像”
“不像。童养媳不是被地主买回家的吗云老师你又没给我钱。”
“呵,你还会顶嘴了是吧。”云婳佯怒瞪她一眼,在她腰间的软肉上掐了一下。
“不敢。”水犹寒利索摇头,顺服道“你说得对。”
言谈间水犹寒已经将碗盘个个洗得干净发亮了,关上水龙头开始和云婳一起收拾洗碗台。
厨房的门没关,还留了一半要大不小的缝隙,林清和云松坐在外面沙发上,保持安静、竖起耳朵把她俩的话一字不漏地听进去。云松笑着拉着老婆说“你看看犹寒,多好,又听咱们小婳的话。”
林清往他大腿上一拍“这种油嘴滑舌的,外头一抓一大把,你赶紧把眼睛擦亮了。外头喜欢我女儿的人那么多,要是按你说的,能这么说几句话的就好,那我生十个女儿都不够你嫁的”说着又拍了一下,“听见没你是不是傻。”
云松连忙点头“哦、哦,对哦。”
“嘘好了,别说话了。”
厨房的门又被推开一大半,云婳和水犹寒从里面出来,林清顺势起身,面色稍比吃饭前缓和了点。即使如此,水犹寒走到沙发前,见她忽然站起身来,不明所以,一时不敢擅自坐下,只想着阿姨兴许还有什么吩咐。
“妈,怎么了”云婳倒是自然地坐下,又余出一块沙发示意水犹寒可以坐她身边。
林清看了眼水犹寒,对云婳道“你不是说她昨天生病发烧了吗”
水犹寒仍在旁边规矩站着,云婳看她一眼,说“嗯,她昨天发了高烧,不过现在已经好了。”说着拍了拍旁边的沙发,“快来坐吧。”
“你先坐着吧,我去楼上给你煮个茶。”林清这时也招呼水犹寒坐下,水犹寒见状,心中欢喜,坐到了云婳身边,径自想这是不是阿姨接受她的前兆。
然而等林清的背影显示在楼梯上,水犹寒缓缓回神时,却发现云婳的脸色格外难看,连云松也不自禁抬起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云老师”水犹寒疑惑地凑过身去,小声询问。她脸上还有一些淡淡的欣喜之色,云婳见了,更是面露不忍,“我妈去煮姜茶了,你还开心。”
姜茶正是治伤寒的良药,阿姨知道她发烧了,不辞辛苦去为她煮茶,莫非不是因为肯接纳她了吗有什么问题吗
水犹寒想了想,问“云老师,这有什么不对吗”说及此处,微微蹙眉,“我是不是不该麻烦阿姨为我煮茶,给她添麻烦了”
“不是”
云婳这辈子最难忘记的、童年的阴影,就是她妈林清煮的姜茶了。苦涩、辛辣、冲鼻、刺喉,一切关于难喝的词都可以放到那碗姜茶上,简直比毒药还难以让人下咽。
只因林清从来不放任何缓和味道的佐料,单单拿一块年深岁久、辛辣无比的老姜去皮煎煮,又加几片苦涩的老茶叶,混在一起煎入水中,那水入了味滚进喉咙里,辣味和苦味直冲得人想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