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想水犹寒到现在一定还没吃过东西,打算出去买份热粥,哪知道她稀里糊涂胡思乱想。“你不用这么小心,我不是怕你传染我,我出去是给你买粥喝,你不饿吗”
见水犹寒怔怔地望过来没说话,云婳又说“烧成这样了还想去哪你就在这给我好好睡着,我去买粥回来,等你睡醒了喝一点。”接着口吻变得强硬了一些,略像命令道“快睡。”
水犹寒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什么话来,微讷片刻,依言躺下睡了。
吃了两片药以后,脑袋确实有点昏沉,即使是噩梦缠身,但水犹寒还是沉沉地睡过去了。
睡梦里,冷汗和热汗一起浸透了全身,衣衫濡湿贴在后背上,水犹寒眉头皱紧,无意识放到脸前的手抓紧了枕头一角。
那点力气,好像要把五指都嵌进枕头里,微微颤抖的骨节泛着虚弱的惨白云婳刚提着粥回来,就看见了这副场景,忙把东西放到一边,把手伸进被窝去抱她。
只触及水犹寒一瞬,云婳便仿似把手伸进了水里,掌心湿透,掌缘湿得能滴下水来。
她蓦地一惊,正常人哪怕发烧,再怎么捂,也怎么可能会流这么多汗再定睛一看,水犹寒额头竟也全是汗水,汇成珠胡乱地流淌,眼睫上挂着一滴将落未落的汗珠,她脸下的枕头亦已经濡湿了一圈水色。
因为脱水的缘故,水犹寒的唇瓣少了血色,看起来干燥惨白。
云婳来不及多想,连忙为她擦干脸上的冷汗,目光随着纸巾一同移到水犹寒眼角边的时候,她脸上已经被擦掉了大半的汗水,此时云婳清晰地看见,有一滴水珠,是从她眼角边、紧闭的眼眶里流下的。
“水犹寒,你很难受吗”云婳着急地把手背抵到她额头,却似觉她现在的温度好像比之前低了一点,按道理应该是没烧得那么严重了,可不知为何,水犹寒的神色却显得格外痛苦。
云婳一颗心高高地提起,去握住她紧攥着枕角的手,清晰无比地感觉到了那一丝颤抖。云婳不敢去掀开她被窝,只有把另一只手轻轻伸进去,沿着她的背慢慢往下,果然每一处地方都是汗水,单衫已经被打湿透了。
“你醒一醒,我们去医院。”被子里的手轻轻拍了拍水犹寒的背,见她未醒,云婳又轻声开口,语速急促,“醒醒,水犹寒,你哪里难受”语气已难掩焦急。早知道就该开始就去医院
云婳哪想过不过几十分钟时间水犹寒就变成这样,自责不该留她一人在房间,以为水犹寒是病情加重了,但又不知她究竟哪里不好,只得先把她叫醒再说。
云婳唤了两句,忽然发现水犹寒薄唇微不可见地翕张了一下,虽然人仍未醒来,但总算是有一些反应了。云婳连忙俯身凑耳去听。
微弱的声音送进耳畔。
“别赶我走。”
“别丢下我。”
“云婳。”
云婳身躯一震,余光见她说这几句话时眉头紧紧皱起,神色更为痛苦难耐,眼看冷汗又要从额头渗透出来。
“我在这,我在这。”云婳安抚了一句,又去叫她,总不能让她这样一直做噩梦,“你先起来,喝了粥再睡。”
就这么一连唤了几句,水犹寒终是醒了,一睁眼,便看见了担忧望着自己的云婳,她以为是幻觉,忙眨了眨眼,再一睁眼,发觉云婳仍这么看着自己,落地窗里透进的天光从她身后直照入眼眸。水犹寒蓦地清醒,条件反射就想要起身,手撑在床上的时候,却骤觉力气游离,手臂发软,一时竟没起得来。
直到云婳去扶她,她才勉强坐起,从梦魇中脱离,脸色依旧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