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住持似乎很犹豫,他沉吟片刻后说,“你们退下,我和罗布桑多尔吉单独商议吧。”
这小师弟聪颖灵慧素来最得师父喜爱,众人也习惯师父留他单独说话,于是纷纷起身告退。
待众人离开,那只老猫笨拙地跳上住持的膝盖,用尾巴扫了一下住持的手。
“你也替他求情”住持笑着揉了揉猫的下巴,透着慈祥和仁和。
罗布桑多尔吉双手合十向师傅一拜,“师父。”
“我知道你总是想回去看看,也不是第一日了。”
罗布桑多尔吉笑了一下,有些顽皮地说“师父,徒儿不是个当和尚的料。”
“我不强留你,强留不是缘分,可师父告诉你,你还会回来的。”住持含笑说,“罢了罢了,你这些日子把佛法都仔细温习,若真的对辩可不能去丢了我们五台山的脸。剩下的,且等京城再来信相邀吧,”
罗布桑多尔吉绽出愉悦的笑容,抱着自己的大黄猫告别。
十日后,五台山的回信送到了皇帝跟前,他细细读完后才长舒一口气,有五台山住持喇嘛相助,清廷至少不用担心在桑结嘉措面前露怯。
他放下折子后翻了凯音布和马齐的红头签,今日蓁蓁情形稳妥了一些,他才有空回乾清宫半日招这二人详问。
步军统领凯音布一五一十照着被捕之人的供词答得清楚。而马齐不一样,他接蒙古人时与这群人短兵相接,要不是命大估计就得当个“烈士”了,所以见到皇帝哭得格外伤心。
马齐这番逃过一劫,但手和背上都有刀伤,皇帝见状心疼便让他早点回去休息,哪想马齐都退下了忽然又回了殿里跪着痛哭。
“这是怎么了”马齐抹着泪说“奴才有负皇恩,皇上让奴才看守京城,奴才竟让贼人有机可乘。”
“这也怪不得你,你这回已足够英勇。”
皇帝打量了下马齐,他的兄长马武彪悍一直是皇帝的御前侍卫,马齐比起兄长文弱但心思活络,皇帝向来将他当文官用。没想这一回马齐和叛乱的蒙人格斗能全身而退,实在大出皇帝所料。
顾问行取了一些伤药让马齐回去养伤,马齐坐在出宫的马车上攥着拳吩咐车夫“不回去了,直接去后海明相府。”
皇帝大胜归来,可明珠府里却没有喜气,阿灵阿这日早早就坐在了正堂,不多久鄂伦岱也来了。马齐进屋的时候就看见一排人杵着,各个都带着比阎王还可怕的神情。
马齐和明珠素来不熟悉,明珠在过去权倾朝野,他却是明珠倒台后皇帝提拔的新贵,于情于理他都不能也不应该去明珠那里走动。
这一回要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会跑到明珠这里来。
管家安三迎马齐进屋的时候,明珠露出了丝丝笑容,他一抬手温和说“马齐大人坐吧,身上还有伤呢。”
马齐咬着牙坐在下手的椅子上,他转头看看屋子里的人揆叙是明珠儿子,他此刻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弹;阿灵阿和鄂伦岱都是皇帝姻亲,这两人如今一个都统一个领侍卫内大臣,还都是一等公,现在坐在屋里也是装了入定面无表情。
至于明珠,马齐素来知道这人是个老狐狸,可他没想到这人老狐狸到如此地步,他带着一身伤贸然前来拜访,明珠还偏偏就是不开口问他一句有什么事,硬是要逼他先开口。
马齐心一横,抱着伤的胳臂扑通跪在地上对明珠说“明相,马齐是不得不说啊,太子、索额图和托合齐凯音布他们是作乱,是谋逆啊”
鄂伦岱是急性子,他第一个撕了自己的伪装拍着桌子吼“皇上刚刚召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