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自己说完就马上在心里否决了,一来若毛二喜是管外来的,他这岁数小了些;二来宫里有几个老太监就是关外来的,那也是只会说汉话。
毛二喜的马脸上依旧是那副毫无表情的神色,他用不高不低的声音慢条斯理地说“奴才从前是伺候孝献皇后的,奴才的满语是娘娘教的。”
“啊”蓁蓁惊讶地一挑眉不可置信。
毛二喜看她这么惊讶,淡淡地说“奴才的事在宫里不是秘密,只是时间久了记得先帝爷时候事的人老的老死的死,渐渐也就没人说了。”
蓁蓁说“我听说孝献皇后去世后,好多宫人都殉葬了,你怎么”
毛二喜听到这句嘴角边露出了一丝嘲讽的微笑。“皇后主子大仇未报,奴才有何面目去见主子呢。”
蓁蓁心中一动,原来他竟同她有同样的经历。想到这,蓁蓁不禁对毛二喜多了几分好感和亲近,也没觉得他如传说中那么可怕了。“那你如今呢”
毛二喜转过头来瞧着蓁蓁“奴才多谢娘娘。奴才的仇已经报了。慎刑司有一种药不会立时要了人的性命,而是让人一会儿如在火里一会儿如在冰里一会儿又历肝肠寸断之痛,如此折磨十二个时辰才能断气。”
他字字句句犹如地狱里的催命阎罗,却又带着分外凄凉的苦涩。蓁蓁想起丧钟响起之前的那晚,她抱着胤禛彻夜难眠的夜晚,承乾宫里断断续续传出的诡异声音。
“我听说太皇太后将先帝病逝一事迁怒于孝献皇后,承乾宫的故人都被打发到皇庄上去了。”
毛二喜的木桩脸扯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回娘娘的话,承乾宫能有几个故人,太皇太后心里装的是天下,从来不计较这些。奴才是苏麻喇姑奉先帝爷遗旨让奴才去慎刑司当总管太监的。”
蓁蓁愕然,苏麻喇姑就是太皇太后的化身,她的动作就是太皇太后的动作。她这才明白毛二喜为何能在慎刑司总管太监的位置上一坐许多年,为何他铁面无私不牵涉后宫任何一派。他是先帝和董鄂皇后留在宫中的一抹幽魂,也是太皇太后留给佟佳氏的一把淬了毒的刀。
说到这儿,还有一人似乎被遗忘了。两个蒙古人、蓁蓁、五格、毛二喜,还有一个文质彬彬、白皙瘦弱,脸上带着自怨自艾的痛苦,蓁蓁和毛二喜说完话瞧了他一眼,“刘太医,辛苦了。”
刘长卿觉得自己大概倒了八辈子血霉,自从碰上这位主子就过不上什么安生日子,他拖着快累垮的身子指了指前方说“臣看五格侍卫似乎不大好。”
先头去探路的五格正匆匆忙忙地策马奔回来,神色凝重地说“快从另一条道走,这边有人埋伏。”
两个蒙古汉子立刻控马断后,蓁蓁把脸围好,问五格“你觉得这群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毛二喜波澜不惊地说出了一句雷霆万钧般的话,“古北口到京城快马不过一日,从直隶地界到古北口不过半日,我们未到古北口就跟了上来,只怕他们也是京里来的吧。”
京里蓁蓁心下甚惧,京里来的会是谁呢,又为了什么
可已经容不得她细想,六人策马转道,而同时,后方岔道上的一群人也骑着马追了上来。
恩格从营帐里走出来,前方一处高低上清军设了哨所,而他们的主将已经在那坐了一上午了。恩格走了上去劝道“王爷,您还是回大营去吧。”
常宁举着望远镜说“回去干吗,看他们怎么吵架吗”
几个领兵的副将为了要不要继续前行在里头是吵得不亦乐乎,这也难怪,他们自从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