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刚出生的婴儿中气十足地哇哇哭泣,蓁蓁躺在床上虚弱地转过头“男孩还是女孩”
稳婆笑着把孩子送到蓁蓁跟前“是阿哥,恭喜娘娘,娘娘生了个阿哥。”
被惠妃从永和宫叫来的秋华正指挥着宫女们收拾屋子,一转身看见蓁蓁抱着孩子挣扎着爬了起来吓得是面无血色。“主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蓁蓁每动一下下腹处便是一阵钻心的痛,如今她完全是凭着自己的一口气在强忍着。“去慈宁宫
秋华简直觉得她疯了。“不成,刚生了孩子的人怎么能下地走动,你不要命了么”她扭头想走胳膊却突然被蓁蓁抓住,她的手明明是那么冰冷甚至还在微微发抖,看着她的眼神却是那样毅然决然。“我一定要去如果现在不去我受的苦这个孩子受的苦就都白费了”
蓁蓁没有哭,她的表情是那样的坚定,秋华的眼眶却一下红了。
主子娘娘,您看到了么,您养大的这个孩子如今已经是多么坚强的人了。
即便有月光和星光的照拂,黑夜仍是渐渐吞噬了这个世界,有的人在黑暗中挣扎,有的人在黑暗中瑟瑟发抖,这些却全然到不了慈宁宫的最深处,在那个几乎被白与黑吞噬的世界中央静静地摆放了一口高大的朱漆棺材,在它的跟前皇帝同之前半个月中的每一日一样,就静静地坐在那不发一语。他不是听不见兄弟们恳切的劝慰,不是不知道大臣们殷殷的祈求,更不是不明白国家朝政不可能永远都停在那,他只是还不想走,还舍不得离开这还徘徊着他祖母魂魄之地,只有在这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他仿佛还能听见祖母的谆谆教诲。
顾问行端着一碗白粥走到福全跟前,“大王爷您劝皇上用些东西吧。”
福全看了一眼示意他拿去给太子。太子心里暗叹一声,大伯父和顾问行总是做些没用的事,这都劝了多少天了皇阿玛哪回听过他们的了想是这样想,太子还是老老实实地端了粥走到皇帝身后。“皇阿玛,这是白粥您多少用点吧。”
皇帝没说话,背对着他们摆了摆手,明显是不想吃。太子无奈地回头看福全,福全叹了口气示意他算了。
突然不知从哪儿隐隐约约飘来一阵婴儿的哭声,连续在这慈宁宫守了个半个月的灵所有人都累了,以为这哭声大概是自己幻听,可这哭声却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近。
“怎么回事是谁在哭”福全刚要站起来顾问行说了句,“奴才出去瞧瞧。”便快步往外走,他还没走到门口眼前所见让他一震。纵然各处都点上了烛火,可慈宁宫是那样大,烛火所能点亮的只有那区区的一角,而光所不能及之处便是那黑暗笼罩之处。而蓁蓁,就在秋华的扶持下由黑夜中而来,顾问行甚至都不用问都能想到这一路走来对她来说是多么的艰难,她满头冷汗,脸色苍白得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她一看见顾问行忍耐了许久的眼圈一下红了。
“皇上皇上呢”
顾问行愣在原地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怀里的孩子又哭了起来,蓁蓁紧紧地搂着他跪了下来,对着那朱漆色的棺材前背对她而坐的背影喊道“太皇太后,您快睁开眼看看他啊,您的龙年阿哥来了。”
这一声凄厉至极的悲鸣宛如平底一声惊雷一时惊醒了所有人。常宁下意识地就想过去扶她,他才往前迈了半步站他身边的福全突然伸手拉住了他,只这一瞬间的犹豫,皇帝已经从他身边跑了过去。
蓁蓁记得从前祖父给他们这些孩子说过一个故事,说那明朝的诏狱里有一种刑法,是让人光着脚在钉子上跳舞,那些犯人跳不了一个时辰就会血尽而亡。那时她被这故事唬着了,连作了一个星期的噩梦。而现在这个噩梦竟然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