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注意到床榻边的两个火盆都熄了,屋子里冷得像冰窟窿一般,她吩咐早雁说“快把火盆点上。”早雁拿了打火石来想把火盆重新点上,奇怪的是她试了几次都不成功,她剥开最上层烧尽的炭灰后满满一盆红罗炭露了出来,照那薄薄的一层灰烬来看,这火盆先前点着后烧了不过半个时辰自个儿就熄了。早雁奇怪地伸手一摸,那一盆子红罗炭竟然都是湿的,她又拨开另外一盆上的灰,底下的红罗炭也都是湿的。
惠妃看她蹲在那半天都没把火生上不由得催问“怎么了”
早雁扭头说“主子,德主子屋子里这两盆炭都浸过水,是生不起火了。”
惠妃听了大怒,“毒妇,她真是想要你的命么,明知道你如今身怀六甲若是气血不畅是多危险”
给蓁蓁号脉的刘长卿突然在旁说“娘娘这脉象不是受冻后气血不畅,反倒是血气行径过旺,看着更像是用了什么活血之物。”
惠妃扭头对早雁说“去把碧霜给我抓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蓁蓁满头冷汗却仍不忘抽着气补了一句“记得咱们一定要比佟佳氏先找到她”
惠妃心疼地紧紧握住她的手,“你放心,这事我找人去办,你先省着力气生孩子。听话”
刘长卿擦了把汗说“两位娘娘的大计回头再议吧,德主子的胎是拖不了了,幸好胎儿已经入盆了,臣这会儿要给娘娘施针引产。”
他拔出先前止血的针,又在另几处穴位上施了几针,蓁蓁觉得小腹一坠,钻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尖声叫了出来。她从来没有那么疼过,孩子每往下滑一寸仿佛就是在用刀割她肚子里的肉一般。
刘长卿把针拔了出来,擦了把头上的冷汗说“成了,快叫稳婆来吧。”
东梢间里蓁蓁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闻之揪心,面前沾了半身蓁蓁污血的年轻男子神态却甚为平静,他一脸淡然的模样却奇妙地安抚了人心。惠妃问他“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就这样跟我出来了”
刘长卿道“生产之事乃是稳婆的工作,微臣只负责治病救人,德主子的急症一是下红二是胎动剧烈,这两样臣都治了,也治好了。德主子虽然一时流血甚多但先前一直在服用上好的人参养气,元气甚足。引产虽然是剧痛难当,但德主子应当是能熬过来的。”
惠妃越看越觉得这人有意思,他言之凿凿又信心满满,虽有些狂妄惠妃到颇欣赏他。“你刚才同德妃说了什么才让她允许你给她施针。”
刘长卿道“微臣是李煦李大人推荐入太医院的。”
“啊”
东屋里蓁蓁突然极为凄惨地叫一声,而后就没了动静,接着稳婆欣喜的声音响了起来。“生了,生了”
惠妃激动地站了起来,从永和宫赶来的秋华此时掀了帘子进屋报喜“惠妃娘娘,主子母子均安。”
惠妃此时方在心里长舒了口气。她沉下脸色转身对早雁说“走吧,该是咱们出手去拿碧霜了。”
两人走出屋子时才发现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多日笼罩在京城上空的云散去露出一片浩瀚的星空,正南方向的天空上一轮皎月当空播云而出,白雪映月,整个紫禁城微微发亮。这样难得的景色惠妃看见了,宫里其他人也看见了,他们纷纷仰起头来瞧一瞧这难得美丽的景致。
早雁忍不住叹道“娘娘,这是吉兆啊。”
惠妃回头望了一眼飘出婴儿哭声的东屋心想如此祥瑞之兆是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