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罗氏一双眼睛哭得通红“此一时彼一时,若性德还在,就是娶她妹妹进门也无妨。可如今性德不在了,揆叙是要撑咱们叶赫纳兰氏的门户的,他的媳妇未来就是咱们家的当家主母,以后咱们要是有个万一都得她和揆叙一起担着。永和宫德妃娘娘虽说现在是翻身入了正黄旗,可谁不知道她们家原来是包衣吴雅氏虽然门风不差,可仕宦前程就算德妃再盛宠也扶不起来。即便退一万步说我和老爷不在乎同意了,叶赫纳兰氏族里其他几房也是万万不会同意的,惠主子也是糊涂,她怎么不想想她那几个兄弟就头一个不会同意这门婚事。再让外人知道肯定说咱们上赶着讨好万岁爷宠妃连儿子的婚事都肯搭上,这名声传出不去”
明珠倒完全不似觉罗氏这般焦急伤心,到是嘴角边悄悄地多了一丝微笑。他捏了捏胡子道“依我看这到也不算是一桩坏事。”
觉罗氏哑然旋即急着问“怎么不是坏事了,老爷难不成你还真打算同意啊”觉罗氏一想到这事若张杨开了,族里各房的嘴脸就又急地哭开了,“我明儿就进宫去给惠主子回了,咱们虽然要和永和宫交好,也不能做成这样”
明珠眼睛一瞠,责备道“你懂什么,简直就是妇人之见”
觉罗氏说“对,我就是妇人之见,先前性德弄了个妓女做外室咱们家已经成了全京城的笑话了,如今好不容易把人打发了揆叙要再娶个包衣咱们叶赫纳兰氏还要不要脸了往后揆芳的婚事怎么办”
这合家的爷们各个都只知道图自己快活,谁想得到她的辛苦。性德当初为了那个和她这个亲生母亲起了龃龉她的心都凉了,后来又一病不起,京里有些好事的就说是因她容不得区区一个小妾逼两人分手性德才思念成疾病倒的。觉罗氏一想到这几年她受到的闲言碎语伏在案上哭了起来。
明珠扶起夫人劝慰道“我知夫人一直都劳苦,外人爱怎么说尽管让他说去就是了,咱们又何必在意呢”
觉罗氏说“一人成行,三人成虎,闲言碎语可是能逼死人的。”
明珠见她一方娟帕都湿了递了自己的帕子给她说“你缓缓先,我又没说答应。”
觉罗氏一边抹眼泪一边问“那你为何不让我去同惠主子说不”
明珠道“我也没说不答应。”
觉罗氏见他这么含着话根故弄玄虚立马着急了“你这老邦菜又给我说半截子话”
“啊呀,夫人这事你、我、惠主子都做不了主。”
觉罗氏问“那谁能作主”
明珠手指朝上一戳,捏了捏胡子笑而不语。
觉罗氏似有所悟,她拉着明珠问“要是那位答应了倒是件好事了”
明珠拿了帕子给夫人擦去眼泪,柔声哄道“夫人,把心放在肚子里就是,咱们啊,等赐婚就行了。”
也不知怎么了,没几天京里的达官贵人圈中就忽然多了个谈资,说是延禧宫的惠妃娘娘牵线要为明相府的二公子聘娶永和宫德妃之妹。没几天这话就传到了揆叙耳朵里,这下他总算明白那天为何惠妃要招他进宫,为何德妃也在还问了他那些话了,原来都不是巧合而是要代妹妹相看他。
阿灵阿提了食盒进班房,把馒头拿了出来就着一盘烧肉吃了起来,他三两下就把一个馒头啃了个大半,揆叙却还对着手里的馒头发呆一口未动,阿灵阿看了他一眼问“你怎么还没吃啊。”
揆叙叹了口气“没胃口,你要给你。”
他把馒头扔给阿灵阿,阿灵阿也不客气,吃完了自己的就啃起了揆叙这个,“怎么,难不成你是在烦惠主子给你说的那桩亲事啊。”
揆叙重重地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