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抬起手抹着自己的脸颊,半是悲悯半是可怜地问“红颜弹指老,如果这幅皮囊不在了,您还喜欢吗”
“蓁蓁,你在瞎说什么呢你”皇帝突然慌张了起来,这般诡异的场景,让他一时无所适从。
蓁蓁一把拉过皇帝的手,摸过自己的脸、接着是脖子,接着是姣好的身躯,她问“您当年不就是看中这皮囊吗,它没了,您还会在吗”
皇帝好不容易才从震惊里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哄道“瞎说什么呢,不乱想了好不好好了好了,朕不乱动了,我们去用个寿面,朕和你认错,都是朕不好,你咬朕打朕都可以。”
他不让蓁蓁拉着他的手摸下去,手忙脚乱地替蓁蓁系上盘扣,他从来没做过伺候人的活,慌忙间抖抖索索的手连一个扣子都扣不上。
他不敢看蓁蓁的眼睛,急赤白脸地瞪着那扣不上的扣子慌忙抚慰道“平日里不夸你美还不高兴了,那朕今天再夸你心也美好不好德主子什么都好,什么都好,人美心善,朕可不喜欢的要紧。”
“主子心不美吗”
皇帝的手瞬时停住,他仿佛被雷劈中脑海中一片空白,不可置信地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啊”
蓁蓁笑了,她说“我问的是孝昭皇后,奴才的主子。她心不美吗您怎么说来着,她是贤后是良配,她不好吗您不喜欢她吗”
绮佳死后蓁蓁从来没有和皇帝聊过她,从来没有,甚至不愿意和皇帝去山陵给绮佳烧香,这是第一次她提起她,用皇帝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方式。
皇帝就这么愣在那里,眼看着蓁蓁从桌上下来理好自己的外衣,随后默默走向外间从站在门口的吓得面色煞白的秋华手里接过泡好的茶搁在桌上。
一进一出的功夫里皇帝已经回过神,他攥着拳说“朕知道宫中日子难过,你有怨气有憋屈你气朕。可你别和朕这么说话,只当朕求你。”
蓁蓁没有动。
皇帝也没有动。
“你和她不是一回事,和她们都不是一回事。”
人还没有动,可皇帝仿佛听见了耳边响起一声冷笑。
皇帝站起身来,悄无声息地飞速穿上了衣物鞋袜,已要踏出屋外又转了回来。
他站在西次间的槅扇门外,垂着头问“你一定要这样伤人吗”
蓁蓁走了过来,皇帝的眼中燃起希望,他正要伸出手拉她,可蓁蓁却在他面前关上了门。
她一句话也没有。
皇帝站在门外,江南新做的槅扇门上朵朵桃花娇艳欲滴像个莫大的讽刺,只让他的心一点一点冷了下来。
紫禁城是最禁不住热的地方,柳树不过刚刚冒芽,宫里大多数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换上了夏衣。身为敬事房总管太监的顾问行也到了一年之中最忙的时候,宫中上上下下,从慈宁宫太皇太后皇太后太妃,下到各个犄角旮旯的格格答应,虽说各有内务府内管领伺候着,但入了大内,凡事还是要他多一点心眼。
这不他正和内务府总管海拉逊清点新进的一批夏衣,慈宁宫的早已送了去,现在第二批就是这些有主位有宫铺的娘娘们了。
“海总管,不是我摆谱,你们内务府这叫干的什么事,往年永和宫都是另加葛纱罗缎,单做便服送进来的,如今怎么回事您瞧瞧这事做的。”
顾问行看着单子皱着眉就朝海拉逊发问,海拉逊心里也委屈得很,他堂堂内务府总管要管的事情千头万绪,哪里管得着下头人怎么分夏衣给一宫主位这样的小事,按他想的不过就是几匹缎子,皇帝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