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蓁蓁问他,他已经翻身下炕往里间床榻走去,“朕想睡会儿,你也来吧。”
“臣妾不方便呢。”蓁蓁踢开身上的毯子,露出圆润的双足,皇帝见她脚趾上包着的叶子终于松开了自己紧皱的眉头。
他疾步走回来抱她进屋,问“这样总可以了吧”
蓁蓁勾住他,一手扯了扯他的辫子笑说“可。”
京城,承乾宫东次间内。
“法保杀了人。”
皇贵妃佟佳氏的手一晃,险些把手里的杯子砸了。
“真的”
皇贵妃的小弟隆科多点点头“法保同科尔琨去打猎的时候误把一个樵夫射死了。索家不但不赔钱还把人打了一顿说是那樵夫进了索家的林子偷猎物。樵夫家里去顺天府告状,顺天府尹是索额图的人哪里敢动法保,把那一家子胡乱打了几棍子就赶出去了。”
“这事怎么又闹到都察院了”
隆科多说“樵夫家里人到处寻门路要告状,有人提点了他们,这才到了都察院。”
佟佳氏问“都察院敢接这状子”
隆科多嘿嘿笑了笑,“如今都察院一半的人可都是明珠提拔起来的。”
佟佳氏此时才全明白了,“难怪了。”
隆科多摇摇头,意味深长地说“这还不算最吓人的,直上都察院的都是京控,京控按我大清律法属越诉,哪怕所诉为实也要先笞五十以正视听,这樵夫家里去告的是一名七旬老妇,当日坐镇都察院的是副都御使多毕,他见来人年长怕她枉受杖责就劝老妇人先回去向顺天府告。”
“这人倒是不错,老人家哪里守得住五十杖”皇贵妃抚着肚子连连摇头。
隆科多则一脸好笑,“姐姐也仁慈,可惜人家不吃御史的好意,哭着要受五十杖,多毕怕把老人家打死了许她先诉冤情,结果老妇人把案子一说御史这五十杖都不知道该不该打了。”
“不打,违反律法不说搞不好还得落个陷害皇亲,打了真打死人了就成了包庇索家那群畜生的恶人,也是为难这位御史大人了。”
皇贵妃嫌恶之心溢于言表,她额娘虽然是赫舍里氏,可索尼那群后人都什么德行她一清二楚,如今犯下滔天罪行她更是没有半分同情。
“姐姐还同情这位御史”隆科多一扬眉,一幅话里有话的表情。
皇贵妃孕中本来心气就不佳,自家小弟一副捉弄她的表情有些惹恼了她,“你有话快说,把我弄到这个破屋子里就是为了看你卖关子的吗”
“姐姐别气,我这最有意思的还没说呢。”隆科多赶紧给自家姐姐顺气,一股脑把最重要的事放在桌面上,“这多毕姓吴雅氏,是德妃的本家。”
“德妃哈”皇贵妃惊讶得合不拢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是说德妃会指使自己本家人去搞索家人算了吧,她虽然在御前嚣张可哪有把手伸进朝堂的本事”
隆科多气定神闲地说“当然没有,再说要插手把自己本家推在前头,这得脑子糊涂成什么样”
“明珠这么坑永和宫不会啊”皇贵妃觉得脑仁都烦的疼起来,她揉揉额尖说,“这事闹的这么大奏折肯定已经送到山西御前了。”
“这事皇上起驾前就出了,到现在才闹大,明珠索额图都随驾出巡,明珠可以摆脱干系,索额图能措手不及,皇上能下不来台,再离间了永和宫和延禧宫两位,姐姐,这可不是天大的好局面”
隆科多双目奕奕,皇贵妃却倏地站起来指着他问“是不是阿玛是不是”
“姐姐,阿玛是多谨小慎微的人啊。”隆科多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