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欣慰说“你做得对,额娘当年最信赖庆嬷嬷。”
“是啊,臣妾第一次进宫时候也是庆嬷嬷领我进景仁宫见姑母的。”贵妃蕴藉着对往事的留恋,笑着对皇帝说,“那时候表哥就在这夹竹桃下,还问庆嬷嬷我是谁。”
皇帝回头看了贵妃一眼,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姑母没得突然,也是在这冬天里,记得姑母没了前不久我还进宫拜见她”贵妃还想说下去,皇帝突然打断她。
“淑媛,天气如果不转暖你再多送点红罗炭给庆嬷嬷,这事要紧不能耽搁。”皇帝搓了搓手,“今年这天一直不见暖,宫中妃嫔皇子公主各处的用炭你都要仔细照顾。”
“是,臣妾明白。”贵妃转念一想对皇帝提起了永和宫,“德嫔妹妹前些日子还着凉了,不过好得倒快,臣妾看六阿哥周岁时候已经好全了。”
“她就是爱瞎闹,没得什么大病,你不用管了。”皇帝语气严厉但面上却露出了笑意,这笑意落在贵妃眼里总有那么一点扎眼。
于是她说“有皇上看着妹妹用药,妹妹自然好得快些。再说妹妹惦记孩子们,生了病见不到四阿哥还老是差人来问呢。”
“贵妃。”皇帝突然话锋一转,佟佳氏以为皇帝要同她说什么,不想皇帝却道“最近怎么总见你接四阿哥去承乾宫玩”
贵妃抿着嘴笑起来“四阿哥最近在开蒙,臣妾拿了三字经什么的没事就教教他,一个是他活泼可爱臣妾实在疼他,另一个是臣妾想四阿哥天资聪慧还是早早教起来不要耽误了。”
“这样啊,你倒是心细。”
夹竹桃上的积雪落在了贵妃的肩头,皇帝伸手替她拂去,这动作甚是温柔,皇帝却没有直视贵妃的眼睛,最后拍拍她的肩膀嘱咐“宫里孩子日渐多了,你是贵妃要都一一留心。”
“是。”
皇帝转身走了,走前说“后宫的事都要做好,别让朕失望。”
贵妃得了这一句,盈盈下拜,她朗声说“臣妾一定不辜负您的期许。”
她目送皇帝离开,回味着刚才的话,志得意满地笑了。
一等公法喀自戏园子里回公府的时候,才踏进大门就觉得一股子扑面而来的压抑气氛,奴仆们各个低着头捏着嗓子说话害怕得不得了的样子。他穿过前院没绕过正房的影壁就瞧见自家新过门的继妻赫舍里氏连个暖手炉都没拿,将将穿着件梅花绸袄子站在风口里头。
法喀一瞧自个儿这新过门的正妻眼角红着,像是刚哭过,瞬时脸就挂拉下来了“哭,哭什么哭,这一年头刚出正月里头你就寻爷的晦气是不是”
赫舍里氏出身高华,偏偏长着一脸子苦瓜相,平日里不说话瞧着都是不高兴的样儿,这一会儿刚哭过在法喀眼里更是像吃了黄连似的难受。
还等不及赫舍里氏回话,就听得正房里“哐啷当”的一声脆响伴着一声大嗓门的嚎叫“还不去看看你们爷是不是死外头了”
法喀一听这声音头哄得一下就炸了,他转头小声问“老太太这又是发什么毛病,吃错药了啊”
赫舍里氏抹着眼泪哭诉着“今儿内务府来送赏赐,偏生来了个嘴贱的把外头传的那些个什么东珠、什么圣母,就是贵妃要立后的事讲给了老太太听,老太太一听就炸了,跑正房里没见着爷就把妾给赶出来了。”
“没用的东西,他们爱给额娘嚼舌根,你不会当场扇出去啊”法喀白了赫舍里氏好几眼,心里糟心得不得了,自个儿的娘爱慕虚荣不是一天两天了,二姐当皇后差点没把她乐上天,结果没嘚瑟几天二姐说没就没了。轮着法喀自个儿娶媳妇先头也是这老娘要面子非讨个病恹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