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犹自说着“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你怎么可以这么吓朕。”
蓁蓁突然回过神来,抓着皇帝的手,尖叫道“怎么是您怎么是您啊”
皇帝回握着她的手不住地摩挲,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喃喃道“没事就好。”
蓁蓁的眼泪哗得一下流了出来,她发狠似地拍着皇帝的胸口大喊“您怎么能进去,您怎么能进去”
她翻来覆去只有这一句话,抓着皇帝胸口的衣服哭得撕心裂肺,皇帝紧紧搂着她,“蓁蓁,没事了,出来了,都没事了。朕在呢,是朕在。”
还是顾问行在一旁提醒皇帝道“万岁爷,先换个地方吧,这里人来人往,奴才们正在灭火。娘娘又受了惊吓,要赶紧请太医来瞧瞧。”
皇帝点点头,将哭得失神的蓁蓁一把抱起,道“是,前面开路,回昭仁殿。”
随便奴才们怎么劝,皇帝都要亲自抱着蓁蓁回昭仁殿,而蓁蓁一直都死死抓着皇帝袍子,不住地抽泣。
皇帝把她放在昭仁殿内殿,叫了宫女替她更换衣物,自己也在一旁换了一身新的常服,这才屏退了众人“蓁蓁,没事了,朕在这儿,没事了。”
皇帝把她抱在怀里,轻柔地抚着她的后背,蓁蓁满目是泪“您不该进来的您怎么可以进来”
皇帝抬起她的脸,带着万千依恋“朕没事,朕经年习武手脚灵活知道分寸,朕知道能毫发无伤地把你救出来。”
蓁蓁的心底仿佛有什么被击碎了一般,她死死咬着唇,颤抖着靠在皇帝怀中拉着皇帝的衣襟。皇帝吻着她的发丝,柔声说“这不是没事了吗你要有个好歹”皇帝停顿了一下,又死死地把蓁蓁抱在怀中,“以后不能这么吓朕了。”
蓁蓁受了惊吓哭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想起儿子忙问“禛儿呢,禛儿怎么样了”
皇帝道“他没事,地震那会儿谢氏正带他在屋檐下头玩呢,就是他的鼻烟壶被吓着的宫女摔坏了,怕是要哭好一阵子了。”
蓁蓁心里一松,破涕为笑,皇帝伸手替她胡乱地擦着眼泪“朕还要去慈宁宫,一会儿还有臣工要见,靠神武门那的围房塌了一大片,皇宫都如此,京城那些泥瓦房更不知该是什么样了。往后几日朕怕是顾不了你了,你叫太医好好看看,有事让张玉柱去找顾问行。”
蓁蓁就着皇帝的手抹着眼泪点着头,皇帝忽然又搂住她,“就在昭仁殿,哪里都不要去,要好好的。”
蓁蓁点头,两人靠着互相汲取了片刻温暖皇帝才松手离开。”
太医很快来为蓁蓁请脉,索性只有脚踝处有些烧到,但并不严重。蓁蓁又请了太医去瞧秋华,太医说秋华只是有几处烧伤并不严重,她才放下心来。
等人都退出昭仁殿,蓁蓁才有时间坐下来细想刚刚发生的种种,她蜷缩在龙床的一角,呆滞地抱着膝头,目光所及皆是明黄和盘龙,昭示着这是天下最尊贵的一张床榻。
那刚刚呢天下最尊贵的人,虽然于情理是她的夫,可他首先是君,她是他的奴才,他的臣子,她一直记得天家没有夫妻,只有君臣,无论如何天子至尊都不应该冲入火场。
她,不值得这是清醒的蓁蓁最明白的事情。
有人愿为你放下安危,该如何相待这是混沌中的蓁蓁问自己的问题。
她轻轻地碰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这里面还有她和他未出世的孩子,他们约定一起抚养的孩子,他们盼了很久很久的孩子,红梅盛开的季节他会到来,春暖花开的时候,他们会有一双幼子,一起去听南苑的莺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