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花悲已经做好了拖住黎不辞, 与其大战个几天几夜的准备, 谁料黎不辞竟连反抗都未曾有过, 任由黎殊将那拴魂链戴在了他的颈上。
拴魂链乃是鬼界黄泉之物,此物在冥府甚是有名, 不论怎样凶穷极恶的妖魔鬼怪,只要戴上了拴魂链, 便会犹如傀儡般, 任由摆布。
立在剑身上的花悲与花危对视一眼,见花危缓缓点头,他抬起两指向下挥了挥, 便有几名白衣弟子御剑飞向院内,合力将黎不辞捆了起来。
尽管有那拴魂链的存在, 那几人在靠近黎不辞时,仍是显得战战兢兢, 仿佛浑身都紧紧绷着, 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撒腿逃跑。
但黎不辞从始至终都没有反抗过,他被捆上锁妖绳, 半推半搡着推上剑身时, 忽而开口唤了一声“师父。”
他扭过头,费力地微微转动着被捆住的双手,将挂在腕间的细金链子现了出来“生辰快乐。”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让黎殊的心脏被什么狠狠揪住,莫名的钝痛由心口朝着四周缓缓蔓延开, 她喉间涌上一抹酸涩“不辞”
原来他是为了给她买生辰礼,才从狗洞里钻出去,勘破结界,出现在这家首饰铺里。
黎殊嗓子里好像卡了一根鱼刺,每一次呼吸都针扎般的疼着,她难过的说不出话来,不知何时,眼底已是微微湿润。
她的双腿如同灌了水泥,一步步走到黎不辞身边,沉重到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颤抖的手指轻缓地贴在他灼热的掌心上,将挂在他的手腕上的细金链子取了下来。
便是在触碰到他的那一刹,蓄了许久的泪水再也止不住,蓦地从眼底滚落下来。
花危不由看的呆了呆。
黎殊不是个爱哭闹的性子,至少作为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玩伴,花危就从来没见她掉过眼泪。
她从两岁的时候便开始拿剑,旁的娃娃走路都摔跤的年纪,黎殊却已经开始被黎家家主督促着练习基本功。
蹲马步一蹲就是几个时辰,顶着烈日炎炎,汗水不断从额间滴落,她的双腿亦是不住打着颤,连眼睫毛里都渗满了汗珠,仿佛随时都会晕厥过去。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或许只要她哭上一哭,掉上两滴眼泪,黎家家主便会心软。但她从来不哭,她宁可坚持到中暑,宁可练得小腿浮肿青紫,几日几夜下不来床。
这般坚毅不屈的性子,也贯穿了黎殊接下来的人生。她的生活日复一日,练剑,修行,练剑,修行,明明寡淡而无趣,她却能无波无澜的坚持几百年。
似乎什么都无法引起黎殊的情绪波动,她天生本就薄凉,即便面对身为未婚夫的花危时,她亦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
而现在,黎殊却为了那个上古魔种,落了眼泪。
“黎殊,他身无分文,若是不偷不抢,哪来的银钱给你买什么生辰礼”花危既是错愕,又显得愤然不满,他忍不住开口,“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他是你徒弟没错,可他也是足以毁天灭地的上古魔种”
“难道他一人的性命,在你眼中还比不过黎明苍生吗”
又是黎明苍生。
黎殊听见这话,不禁垂下眸,混着那银线般轻坠的泪水,抿着唇低低笑了一声。
从她记事起,黎家家主便一遍遍在她耳畔重复着,天赋异禀的修仙才能是上天赐予她的礼物,她必须把握住机会,振兴黎家嫡系,为天下苍生做出贡献。
后来进了天山拜师后,师祖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