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凑巧擦掉了哪个圈,上一瞬还在黑蛛王巢穴外徘徊的南宫导,眨眼之间便消失不见了。
黎谆谆确定他离开后,抬眸看向花危“萎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花危听见她的声音,理智渐渐回归,他怔愣于自己下意识的失态,紧扣住她纤薄肩臂的手臂慢慢松开。
他垂眸想要掩饰眸中的泪意,视线却还是不住朝着她身上扫去“你有没有受伤”
黎谆谆摇头。
她狼狈的模样不亚于花危,赤红色的长裙被勾的破破烂烂,苍白的脸上满是干涸的血迹,青丝凌散着垂落在身侧。
这是她方才销毁a4纸时,顺便给自己补的妆。毕竟在蜘蛛窟里待了一晚上,要是干干净净站在这里等着他们来找,只会落人话柄,惹人生疑。
26见花危心疼的眼神,激动道“黎谆谆啊啊啊,你快掉个眼泪,你看他眼睛都红了”
“不会哭。”黎谆谆回了它一句,视线越过花危,看向周遭的来人。
董谣竟然没来。
“师妹怎么样了”她叩住他的手臂,一脸急切,仿佛很担心董谣似的。
“她手臂被灼伤了,还在仁和馆疗伤。”
说起来,花危根本不知道董谣的手臂是在什么时候灼伤的。他和董谣一起陷进泥浆后,再醒来时,便身处在一个机关暗道里。
那时候董谣的手臂就已经开始溃烂,花危一心记挂着蜘蛛窟里的黎谆谆,出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率人赶回此地,也没来得及关心董谣伤势如何。
黎谆谆一听见灼伤,立刻了然。
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却清楚她踢飞出去的那颗腐烂程度还算新鲜的脑袋,上面沾着黑蛛王的毒液。
她向来是睚眦必报的性子,董谣抢了黎殊的未婚夫,搞坏了黎殊的储物戒,害得黎殊为了自证清白,舍命进蜘蛛窟去寻什么验心镜。
原文中的黎殊可是因此落下一身沉疴,脸也被黑蛛王的毒液毁了容。
董谣既然招惹了她,那就休想全身而退。
来寻黎谆谆的人里,还有花危的父亲,天山掌门花悲。
花悲从人群中走出,双目打量着黎谆谆,意味深长地问道“师侄女,你一个人,在蜘蛛窟里待了一整夜”
她闻声看过去,不用26提醒也猜出来了这人是谁。这父子二人模样生的极像,只是花悲看上去更成熟稳重,那双眼眸里是历经沧桑后的深黯、淡漠。
“师叔,你看那处”黎谆谆伸出沾满血污的玉指,指向不远处地上暗色的血泊。
她只清理了a4纸和文件夹,南宫导遗留在此处的西装外套和皮鞋都还在原地。
光是看血泊中的残肢断臂,便也知道此地在不久之前经历了怎样的残酷厮杀。
花悲敏锐地注意到蜿蜒血河中,那长得像是鞋履,又像是小船的物什,还有地上沾染血迹的残破布料,看起来不像是六界之物。
“昨日萎哥被董谣师妹拉进了泥浆里,师妹喊叫声太大,引来了黑蛛王。师叔也知,我元神已毁,看到那庞然大物扑来,惊骇过度晕厥了过去,直到刚刚才醒来”
黎谆谆说的煞有其事,情绪跟随着语气波动,虽没有落泪,那发颤的嗓音,明明恐惧却强忍着解释的模样,只让人看一眼便觉得不忍。
见花悲还要继续询问,花危皱着眉“爹,黎黎受了惊吓,有什么事情先离开此地再说。”
说罢,也不等花悲再说话,他微微俯身,弯下腰“黎黎,我背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