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从前, 林平之早就气得跳脚起来打人了,好在他经历一遭江湖风雨, 怎么也成长了许多“你走开,我不与你计较。”说吧, 便歪着头冲里面跳着喊“师父,师父, 师父你听到了吗”
谭昭掏了掏耳朵,一脸地无语“叫魂呢, 你师父他不在”
林平之也是打蛇上棍, 硬生生绕过岳灵珊跑了进去“没呢没呢,师父您不在这儿嘛,您留下的剑诀我都已经学会了,真的”
这兴头是真高啊,谭昭看了看情绪有些失控的外甥女,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他也不擅长辅导心理啊。林平之也不是完全不会看人脸色,缠着谭昭说了两句俏皮话,便跑到街角的馄饨摊吃馄饨去了。
岳灵珊狠狠地瞪了一眼林平之, 这才继续坐下。
“这是什么酒”刚还没有呢,小舅舅从哪里掏出来的
“红尘酿, 世人说一醉解千愁,喝了这红尘酿,红尘万丈皆可消。”谭昭推了推酒杯,开口道。
“当真”
“自然当真。”
岳灵珊将信将疑地端起酒杯,初初抿了一口,嘴巴里直到喉咙后就跟火烧似的,一直烧到了心里,酒气上头,立刻将她有些苍白的脸色变得绯红起来“辣”
她刚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火烧的心却慢慢降了下来,四肢百骸却仿佛有所感染般,心头竟当真轻松了不少
难怪大师兄平日里这般喜欢喝酒了,若大师兄还在,该多好啊其实那日五岳并派大会,她看到大师兄了,她想要追上去,却怎么也追不上,她以为大师兄会来找她,可是并没有。
然后爹爹娘亲,为什么他们都变了和以前一样,不好吗
“没有谁,会一成不变的。”
岳灵珊猛然抬头,眼中尽是惊诧,此时她才发现杯中已空,而她方才的所思所想,都化作了语言,她终于说出来了。
“这酒,果然是个好东西。”
谭昭一把伸手将酒杯夺过,岳灵珊欲抢,可她的这点儿力气,哪里抢得过“我还要小舅舅”
“小女孩,可不能贪杯哦。”
红尘酿本就烈,岳灵珊极少喝这样的酒,一下子喝得猛,此时已有些眩晕了,可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难得地清醒冷静“小舅舅,人为什么要长大”
“”那长不大的,不成智障了吗
“小时候,我爹对我可好了,他会带我玩,我闯了祸我娘要打我的时候,都是我爹爹替我求情”大抵人喝了酒,心上的锁就会被解开,岳灵珊说,谭昭就听,说到最后,小姑娘就直接哭了。
谭昭我什么都没做
索性,他手足无措的时候,宁中则来了,或者说,她一直都在,女儿有了心结郁郁寡欢,她如何不知道。
“姐姐,你还好吗”
宁中则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这一天,或许她早有预感,当真来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的声嘶力竭“嗯,一崇,华山派不会成为你的拖累。”
谭昭摇了摇头“姐姐你知道的,永远不会的。”
宁中则心下感动,不过近来华山风风雨雨太多,她其实已然疲惫,说了两句,便带着女儿岳灵珊离开了。
等将人送走,已是月上柳梢头了,只可惜转头这“人约黄昏后”嘛,真是不谈也罢。林平之小小一只,窝在门边,谭昭忍不住上前踢了踢“太阳出来了,起床啦”
“什么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