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不好,大概就是太累了,浑身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倦意,让她多走一步路都不想,只想赶紧回到家躺着,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这天是周六傍晚,林望舒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推开了家门。
就在古老的大门“吱”的一声推开后,她就见陆殿卿正在院子里,给家里中的菜拔草。
落日的余晖那么美地洒下来,洒在古色古香的小院里,他抬起头,面目清朗好看,眸中泛起暖暖的笑意“你终于回来了。”
陡然间,仿佛被触及了心底最柔软的一处,她胸口竟然涌起许多许多的酸涩。
她记起来她人生中的许多事,那些微不足道的细节,那些历经两世后以为已经忘记的一切,现在却那么鲜明生动地爬上了早已枯萎的枝头。
她疲惫地拎着沾满了血的斧头回到漏风的草屋中,流着泪饿着肚子去烧火做饭;她从湿滑的田埂中摔下,头破血流浑身是泥呆呆地望着远处的红土地;她被血蚂蚱叮咬了浑身发红差点喘不过气来。
当然还有最后差点击溃她的那一幕,那个当时和她和孟绸都很要好的小姑娘,就那么倒在她身边。
他们要砍伐的那棵大树砸下来了,她被压在那里,瞪着眼睛,微弱地哀求她救她。
她当时拼命地大喊,想搬动那棵树,却无济于事。
其实那棵树倒下的位置也就是在她脚边而已,那个小姑娘死了,她活着,只是毫厘之差。
她总觉得,她灵魂的一部分被带走了。
当夏日的晚风拂过她的脸颊,她站在洒满余晖的四合院中,看着眼前带了温暖笑意的陆殿卿,会有那么一个冲动,想把眼前的他分给那个曾经的自己。
如果她曾经得到过一丝这样的温暖,上辈子她是不是不会忍受那么多年
陆殿卿的笑收敛,他走过来,走到她面前“林望舒”
他叫着她的名字,清沉喑哑,近在耳边,却仿佛遥远到穿越了十几年的时空。
林望舒咬着唇,睁大眼睛,看着陆殿卿。
陆殿卿低首凝视着她,看着她眼中的湿润,忙道“怎么了你哭什么拉练出什么事了吗”
林望舒眼泪便一下子落下来“你为什么不管我”
陆殿卿“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林望舒”
林望舒“你不帮我”
她心里突然委屈得要命“你和他也是一伙的”
陆殿卿声音紧绷,沉声道“林望舒”
声音低沉,穿越过层层迷雾,传入林望舒耳中,这让林望舒瞬间清醒过来。
她含着泪,茫然地望着陆殿卿,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
陆殿卿领着她,到了洗浴室,帮她洗了脸,用柔软的毛巾擦干净了,之后才道“刚才怎么了”
林望舒想了想“也没怎么,就是拉练很辛苦”
她实在无法解释自己的异样,只好道“我还掉水里了”
陆殿卿蹙眉“掉什么水里,深吗没着凉吧”
林望舒没办法,只好把自己拉练经历的辛苦用夸张的语言一番渲染,女学生磨破了脚她不知道怎么办,差点掉水里淹死,饿得要命只好烤鸟蛋吃,最后连男生们不听话都拿出来说了。
陆殿卿搂着她,好一番哄,又说给她做好吃的,又说给她买好看的裙子,最后说起吃吉士林,总算是把她哄得破涕为笑。
林望舒趴在他怀里撒娇“我就要吃好吃的,还要好看的裙子,还要雪花膏”
陆殿卿“还有钱对不对,我的钱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