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驭瞥了他一眼,眼神又冷又厉,没有半点温情。
死么,不是太容易了吗
这北镇抚司的诏狱多好,又阴冷又潮湿,还有水牢,还有那一排排的刑具。
他以前不屑这些,觉得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军人都是在战场上拼杀,在其他地方不随便断人生死。
可是这会儿,他觉得有些人就合适住在这诏狱里,每天吓得尿裤子才对得起他的“什么都没做”。
他特意去了一趟贺钊所在的牢房。
为了方便查案,贺驭让人把贺瑾跟董绿眉相关的人都带来,分批关押分批审理,不相干的就放他们回去随时等候传唤,有关系的则看押起来等候审判。
贺钊没有明显的罪责,但是贺驭也没放他。
贺驭站在外面不远处,看着贺钊在发脾气。
“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大哥”
没有一个守卫去理睬他的,随便他喊破喉咙。
这时候贺钊看到了贺驭,他扑到牢门上,嚎啕大哭,“大哥,大哥,你救救我,我什么都没做,我是无辜的”
贺驭淡淡道“我不是你大哥。”
贺钊痛哭流涕“你是,你是我大哥,你是我亲大哥”
贺驭冷哼了一声。
贺钊顿住,他知道贺驭肯定知道了自己不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他现在无比懊悔,小时候为什么要把大哥推开,如果那时候他缠着贺驭,跟贺驭好,让贺驭对他有手足之情,那么现在就算董绿眉和贺瑾有错,贺驭也不会对他太坏。
他喃喃道“大哥,就算我们也是兄弟啊。”至少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庶出的或者继室生的,也是兄弟啊。
贺驭看着他,发现褪去了自己强加的那一层亡母遗子的感情,他对贺钊没有丝毫亲近之一,不说比起聂小力差得远,就跟贺重比都差得远。
他对贺钊是真的没有兄弟之情啊。
他确认了自己的态度,心里就定了,“贺钊,你未必是贺瑾的儿子。”
“不、不”贺钊矢口否认,他一定是贺瑾的儿子,是贺驭的兄弟,绝对不会是董绿眉偷情生的孽种。
贺驭露出一丝讥诮的笑容,“贺瑾,已经被贺氏除名,贺家再无贺瑾。”
那么你想做除名的儿子还是做贺三的儿子,自己选。
这也是看在最后的兄弟情分上能给你的自由选择。
贺钊顿时呆若木鸡。
贺驭“放他走。”说完他就转身离去。
转眼夏日来临,今夏的京城雨水较多,所以大街小巷时有泥泞,再加上马牛骡等牲口沿途便溺,所以委实不怎么美观。
皇家玻璃厂又上奏朝廷申请城建京城街道绿化工作,皇帝准
于是聂青禾跟皇家研究院擅长建筑、园林等方面的人才一起规划设计了京城的一些街道布局。
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先把东西南北那些通畅的大街给重新铺设路面,避免夏天连绵的雨水、冬天长期的积雪,把路面泡透泥泞,扯着一压全然没法走。
有些路面倒是有大车压出来的车辙,大家来往遵循即可,可一旦有个什么变化,那就更麻烦。
“要致富、先修路”,这是必须的。
玻璃厂号召京城市民们把家里的煤渣不要乱丢,每天都集中倒在指定的地点,到时候全部用来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