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秀菊看着手里令人心醉的碧玉镯子,瞪大了眼睛,心跳如擂鼓一般。
这是给她的
她记得他们胡同里张娘子手上就有一个类似的玉镯,那个玉镯里的棉絮比她手里这个更多,可六十两的价格,依旧似得那个张娘子戴着玉镯,在胡同女人面前招摇一整年。
现在她手里这个比张娘子手上的玉镯看上去更好,想来价格肯定比六十两更高。
不仅送出去的添妆还回来了,她还大赚了一笔。
“这真是给我的”吕秀菊再次确定了一下,这时候的她都不敢伸手接过那绿的晃眼的镯子,觉得自己今天的穿着打扮配不上这个好镯子,也觉得自己似乎也配不上这个好镯子。
“嗯。”
福宝重重点了点头,然后拉过大伯娘的手,替她把镯子给佩戴上了。
和常年洗衣洗碗打扫家里的女人一样,吕秀菊的手掌十分粗糙,好在这些年她不用下地,皮肤养白了不少,碧绿通透的玉镯在她白胖丰腴的手臂上,显得相得益彰。
“这真是这真是”
吕秀菊不断念叨着这三个字,却说不出之后的话,激动的眼眶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落泪似得。
她觉得自己太坏了,福宝那样的好姑娘,刚刚她居然还怀疑对方是魔鬼
吕秀菊的心情起伏太大,脸颊通红,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怨不得我最疼你。”
吕秀菊完全忘了之前自己的心不甘情不愿,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没有疼错人。
“好看吗”
她迫不及待举起手臂,朝福宝问道。
“好看。”福宝笑的甜甜的,没人怀疑她说的是哄骗人的假话。
吕秀菊乐不可支,此时的她早就忘了从蒋婆子那儿铩羽而归的懊恼,迫不及待的,戴着她这个漂亮的镯子,往前院显摆去了。
“福宝,你还没睡吧”
出嫁的前一天,福宝的房门被敲响了,这时候她恰好也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听到娘亲的敲门声,当即就从炕上爬了下来,把房门打开。
“睡不着。”
不知道是被子太厚热的,还是想到了明天就要成亲羞的,福宝的两颊粉粉的,看着就让人有咬上一口的冲动。
苏湘看着这样羞怯的女儿,忍不住露出一个打趣的微笑。
“娘也是过来人,你现在的心情,娘都懂。”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天,她也如同女儿一样,憧憬着未来的生活,思慕着未来的丈夫,在婚礼前一天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可转眼间,她的女儿,也到了嫁人的日子。
房间内点着昏暗的烛灯,苏湘拉着女儿的手进屋,第一眼就看到了摆在炕床一角,叠放整齐的红色嫁服,以及赤金打造的鸾鸟头冠。
这套嫁衣是苏湘亲手为女儿缝制的,一针一线,都寄托着她对女儿的祝福,明天,闺女就要穿上她亲手缝制的嫁衣,成为别人家的媳妇。
苏湘做足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有些感伤。
“娘,我会时常回来看你们的。”福宝拉着娘亲的手,坐在炕沿轻声撒娇。
严叔和山生都是随和的人,而且严家和他们家本来就亲近,即便婚后她时常回家,他们也不会说她什么。
“嫁了人了,就不能像在家里那样任性骄纵了。”苏湘摸了摸闺女头顶顺滑的黑发,嗔怪地对着闺女说道,她相信严坤父子的人品,可严家父子不说,不代表那些眼红他们生活的人不多嘴多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