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福才就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虽然个子长得快, 已经到单峻海的腰间了,但两人的腿长依旧不是一个量级的, 还没跑多远, 就被单峻海给逮回来了。
“三叔”
衣领都被揪住了, 单福才只能苦着脸, 支支吾吾地冲单峻海喊了一声。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被你们师长给罚了”单峻海想着刚刚侄子站在外头用手揪耳朵地可怜样, 和村里书塾念书, 被那些秀才们惩戒的学生没什么两样,估计在他来之前,这孩子做了什么错事,被书塾里的老师惩罚了。
“福才啊,你爹他赚钱供你念书,不容易啊。”
单峻海看了眼这个小侄子, 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之前还没分家, 单福才的束脩出自公中, 倒没什么直接压力。
可现在分了家,也就是说单福才一年十几两甚至更多的花销,全得二房独自掏出来了, 这么一来, 这花销就显眼了。
现在还好一些, 单峻海那牲畜棚承包了二哥单峻河田里多半的农作物,至少从收成上来看,那近二十亩田地,每年给他们带来的出息刨除税银,总是有那么五六十两的,可花销不是那么算的。
单峻河还有两个适婚的闺女,他如果学着村里其他人家那样,不给闺女嫁妆也就罢了,但凡想要好好的置办两身嫁妆,还有女儿出嫁时的酒席,这花费就不会小。
单峻海看自己二哥的模样,也不是那种全然不重视闺女的,到时候,总是要给点压箱银子的,梅娘马上就到说亲的年纪了,她的嫁妆银,总得攒好吧,紧接着,兰娘也快了。
现在单家二房住的院落,是由当初大房给的那二十两,加上自家贴补点私房银钱搭建的,木料石砖用的都不是顶好的,房间也少,将来单福才长大了要娶媳妇了,这么大的院子肯定是不行的,因此家里还得攒重新起宅子的银钱,加上平日里人情往来的花销,这些钱,其实也攒不下多少了,每年要供单福才这个读书人,确实还是有点压力的。
在这种情况下,单福才不好好学习,就是浪费银钱,辜负他爹娘的期望,单峻海作为长辈,看见了,总得教训教训的。
“我知道我爹不容易,可是三叔,我真的念不下去。”
被三叔教训了一通,单福才也委屈啊,他不是没想过好好念书,可是他真没长读书那条筋,每天听着师长念书就想打瞌睡,看着那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小字就头疼,压根就念不进去。
好几次他都想和爹娘说,别送他去念书了,每年省下这二十两银子,给姐姐当嫁妆,给家里建房子不好么,前者,至少还能看见成效,姐姐有了嫁妆,在婆家能直的起腰板,给家里建了房子,自己住的舒服,旁人瞧见了还稀罕,可送他去读书,等于就是将银子扔到了水里,就听个水花声,啥都没有。
但他说了没用啊,大堂哥考上了童生,马上就要考秀才了,二堂哥念书也好,至少时常都能听到师长的夸赞,他娘看着心里憋着一股气呢,生怕他被两个堂哥给比下去,现在他要是说自己不想念书了,恐怕他娘那碎碎念,还有那哀怨的眼神,就能把他给杀喽。
“三叔,你看我真不是念书的料子,这都第三年了,我依旧还在庚班呆着,二堂哥只比我早入书塾两年,却早就已经去了丙班,我觉得,我或许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要不你和我爹说说,让他劝劝我娘,别再让我来书塾念书了”
单福才哀求着看着三叔,希望对方能够帮他想一个办法,让他脱离苦海。
镇上书塾一共有七个班,分别以甲乙丙丁戊己庚命名,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