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那些鸡鸭猪说好卖好卖,说难卖, 也难卖。
懂点行的都知道这些玩意儿卖给那些下乡来收家畜的二道贩子便宜, 挣到的钱就是除了成本之外的皮毛, 而卖给那些大酒楼或是大户人家的采购家仆则能卖上一个不错的价钱。
拿母鸡来说吧, 卖给下乡收鸡的小贩,可能也就六七十文的价钱, 但拿去镇上县城的集市卖,就能高个四五文, 积少成多, 这利润不就上来了。
而通常情况下, 大酒楼和大户人家的采购价格和集市里售卖的价格是差不多的, 对于单家这样可能大批量供应的人家而言,这差价, 就不是一个简单的数字了。
而且眼瞅着单家那牲畜棚的规模不小,要是只靠自己零散的售卖,肯定是一件麻烦事,如果能在现在就定下稳定的货单,之后的压力也能少上不少。
可让那些家里都有庄子田地的乡绅不吃自家庄头送上来的新鲜蔬果和家畜, 反而花钱从外头买, 这本身就是一件困难的事, 还有镇上县城那些酒馆饭庄,人家都有了固定送货的农户了,又凭什么舍弃老货源,反而买你们家的货物啊。
因此单家的牲畜棚倒是建的红红火火的,具体到时候能不能赚大钱,村里人的说法不一。
这些日子,单家车水马龙的现状倒是给了村里人一个预感,如果那些人真的是来找单家商谈购买牲畜的事的话,恐怕单家这一次,就能赚大发了。
虽说蒋婆子对外总宣称这是严家人出钱搞起来的生意,可要是单家真的分不到半点好处,真能那么劳心劳力的一心贴在这件事上那些话就是哄哄傻子罢了,起码这牲畜棚将来的盈利,得有一份到单家的手里。
这些话都是村里人私下议论的,不过虽然他们猜了很多,却怎么都没猜到,这项生意,真正的大头其实就是单家。
“大娘,我们老爷想找你们谈谈关于府上采购蔬果家畜的事儿。”
快到饭点的时候,单家的平静被一辆赶到院子外的马车打破,来人是不久前出现过的县城王大善人府上的管家,那么他口中的老爷,自然就是王老爷王懿了。
蒋婆子正准备着午饭,而儿子儿媳妇还有家里的老头现在还在山脚下那块正在搭建的牲畜棚内,监督着帮工,此时家里加起来,也就她和孙女儿两个主人。
“老太太,叨扰了。”
王懿的年纪比单峻海大上十几岁,比蒋婆子还年轻不少,他长得胖乎乎的,就是一个标准的富态中年,脖子上带着一条大金链子,十根小萝卜似的手指头各带着一个金石玉器所做的戒指,阳光下,充面而来的豪富之气,差点闪瞎人的狗眼。
说起这个王大善人,在坝江县还真有几分名气,对方是父辈发家,从一个小的走贩到现在拥有十几家铺子和一支大型商队,这里头,离不开王家过世的老爷子和王懿自己的本事。
而且两人都是不忘本的,在发家之后,铺路修桥,善堂捐献银两之类的善举,就没有少做,渐渐的,也有了王大善人这个名号,接连传了王家两代父子。
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来的人,还是一个在坝江县县域内颇受尊崇的大善人,蒋婆子虽然对对方忽然对到来打突,可还是笑脸盈盈的将人迎了进去。
“老太太这个孙女儿长得灵秀。”
王懿是一个生意人,还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早在下马车的时候,他就重点打量了单家这位老太太,和院子里另外的那个单家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