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高热是突然间发起来的,想要将烧压下去,只能下重药,可这么大点的孩子,真要是吃了重药,还不得把身体给毁了,所以我建议你们先用凉水给孩子擦身降温,然后我给你们开几剂温养的方子。”
大夫看了眼紧张地单家人,有些为难地说出了之后一段话“要是能够在今晚把烧给退了,那就是好事,之后再好好养养,估计也不会留下什么病根,可要是烧久了,小孩子体弱,我可就真没什么办法了。”
大夫也为难,这么大的小婴儿本来就难养,稍有不慎养不住的多了去了,眼前这个小女婴还是因为之前的底子养的好,才能撑到他过来。
说起来,也是她的幸运,一般人家哪会出钱给女娃娃看病,多数都是任由她自生自灭的,又不是男孙,能够袭承香火,女娃娃嘛,早晚都是要嫁出去成为别家的人的,在乡下一点都不金贵。
“大夫,就没有更稳妥点的办法”
单峻海抱住差点没昏过去的妻子,同样也忍不住颤抖地对着大夫问道。
“她要再大个岁,我还能劝你们用虎狼之药,可她只是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恐怕你们去找县城大药馆的大夫,他们也只会给你这样的方子。”
大夫摇了摇头,他瞅了眼床上那个烧的红彤彤的,是不是啊呜咿呀梦呓着的女娃娃,心里闪过一丝怜惜。
这样可爱的孩子要是真烧傻了,着实也是一件让人难过的事啊。
只是他已经尽了自己的本能,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信女单蒋氏惠兰,今日为我孙女福宝祈祷,只求她熬过这一劫,若能应验,愿折寿二十年。”
福宝迷迷糊糊的,只知道身边的人来来往往的,许多人似乎都凑在她耳边说了话,但是绝大多数,她都听不太清。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生了病,只是猜测这一切或许和大伯的那桩事有关。
在这件事发生前,她一直以为自己能够很好的适应新的生活,新的家庭,可是在这桩事后,她才发觉原来这个时代真的和她以前生活的那个时代不同了。
在这个时代里,女人更多的是作为依附的存在,男人就是家里的顶梁柱,男人就是家里的天,家里的掌权者,而生为一个女人,有尊严的活着,本身就是一件艰难的事。
在这个时代,即便律法限定了妻妾制度,但是只要男人想,他依旧可以钻各种各样的漏洞,而作为那个男人明媒正娶的发妻,她除了忍让,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
福宝那样聪慧,怎么会想不明白大伯娘此时的想法。
她可以刚烈的选择和离,可和离之后呢娘家的兄嫂能够容忍她多久,在娘家的爹娘百年之后,她能依靠的又有谁真要是找一个男人再嫁,她能够选择的范围,又有多大。
正因为理解,正因为明白,所以她才更恐慌。
大伯娘现在经历的一切,实际上是这个时代很多女人都经历着的,单福宝甚至不确定,这一切,会不会也是之后的她会经历的。
但是她很确定,不论是在哪个时代,如果她的丈夫背叛了她,她一定会坚定的选择和对方一刀两断,只是真的到那个时候,现在疼爱她的爹娘,呵护她的哥哥,真的会愿意收留她这个大归的女儿妹妹吗
毕竟生活不是,在男权当道的社会,一个和离的女人纵是有天大的本事,又能闯出什么样的天下来,光是对女人条条框框的教条,就能将你牢牢钉死。
她觉得,因为大伯母身上正在经历的事,居然让她变得悲观起来,甚至开始患得患失,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