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了一会没听清楚,手里握着匕首,谨慎地一步步走了过去。
声音逐渐清晰,听上去像是出自一位苍老的妇人之口
“豆子磨来磨去,磨成粉吃下去,把人磨来磨去,磨成粉吃下去。”
此时乔广澜转过一棵粗壮的大树,一个穿着旧式对襟棉袄,头上还扎了一块花头巾的婆婆正蹲在浇灌花园的水管边上,面前还摆着一个大木盆。她正用手在木盆里的搓衣板上揉来揉去,嘴里念叨着的正是刚才乔广澜听见的话,场景诡异莫测。
乔广澜眼神一闪,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步履从容,微笑道“匀圆万颗争相似,暗数千回不厌痴。婆婆这红豆颗粒饱满,色泽红润,真不错啊。”
大概是从来没有人见到这么诡异的场景还能这样淡定,洗豆子的婆婆停止了吟唱,抬头看向乔广澜,她的打扮和声音虽然老气,面容却十分年轻。这样一来也足够别人看得清清楚楚,那件古朴的对襟棉袄竟然是寿衣。
她上下打量着乔广澜,忽然露出一个笑容“小伙子,你要过来看看我的豆子吗”
乔广澜走过去,那个大木盆中用水泡了满满一盆红豆,婆婆捞起一把递给他,乔广澜毫不犹豫地接了,可奇怪的是,红豆到了他的手上,却一下子褪去了颜色,变得苍白,而滴滴答答落下的清水,一下子变成了鲜红的血液。
婆婆眼中显现出一种狂热的喜悦,用带着诱导的口气问道“小伙子,现在豆子是什么颜色”
乔广澜道“白色。为什么不是红色了”
婆婆怪笑起来“因为你死后才会变成这样。你有鲜血吗你的血够红吗”
乔广澜仿佛已经被她迷惑了“我有,够红。为什么一定要白色的豆子变成红色”
婆婆道“白色无心,红色有心,有心才会受伤,才会软下来被磨成粉。你”
乔广澜微笑起来,倏地收手成拳,随即松开,白色的粉末从他掌心簌簌落地“你说错了,洗红豆婆婆,无论是红是白,只要我不喜欢,都得完蛋。”
洗红豆婆婆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脸色顿时变了,这可不是普通的豆子,是死者身上最坚硬的那块骨头,被她多年来磨来磨去也没有变成粉末,就让乔广澜这么徒手给捏碎了
她这才知道碰上了硬点子,大叫一声,一脚踹翻了自己的木盆,里面的豆子骨碌碌滚出来,瞬间变成了无数盘绕的鬼魅,她则趁机向着果园外面跑去。
乔广澜眼中掠过一抹叹息,随即毫不犹豫地咬破手指,用血直接在半空中画了一个符篆,并指一点,喝道“夜渡凡尘七莲生,不住神魔不成行,善乐,立证,灭”
霎时间暗沉沉的林子里金光乍现,虹霓一纵,无数残缺不全的魂魄瞬间灰飞烟灭它们被磨练了多年,早就无回转世了。
乔广澜被这样一挡,洗红豆婆婆的身影已经逐渐淡化,眼看就要像水波一样消失在半空中,乔广澜眼疾手快,把银色的小匕首照着她扔了出去。
他这一仍也是经过无数次训练的,力道恰到好处,匕首上的红符先甩了出去,空气中传来“啪”一声宛如什么东西爆开的轻响,洗红豆婆婆淡化的身影重新变成了实体。
她一惊,连忙向后蹿了几步,让已经随后刺过来的匕首落空,眼看匕首就要落到地上了,乔广澜也已经从后面冲了过来,脚尖直接在刀柄上一踢,匕首重新飞起来被他抄在手里,看也不看地顺势递出,刀尖当当正正停在洗红豆婆婆喉咙之前。
乔广澜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带着种和他漂亮的眉眼不太相符的阴冷神情“刚才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