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广澜不好说话,向前方一撇头,路珩顺着看过去,只见一个人已经拽住了邓珊,手捏法诀,点在第二个黑色的人身上,也将其还原为土堆。
他做完这一切之后抬头,正好和路珩目光相对,两人带着防备的眼神碰撞,一顿之下,瞬间各自化为谦和的笑意,互相一颔首。
是傅眉的丈夫严艺学,昨晚乔路两个人刚刚讨论过的奇怪男人。
前一天严艺学躲在一边遮遮掩掩没出过手,也不知道底细,此时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下动作,但乔广澜和路珩眼光毒辣,立刻看出来这个人本事不错,虽然比起他两个仍应该还差一点,但也足够让人警觉。
路珩鞭子连挥,先是把地里面还在向外冒的一串人一一拽出来重新甩成泥土,这才走过去向严艺学笑道“这位先生好本事啊。”
乔广澜默默埋起头,不愿看他那副跟谁都塑料好兄弟的嘴脸。
严艺学同样笑“哪里哪里,路大师才是年少才高,出手不同寻常,昨天就让我好好开了一番眼界。今日判阴阳点造化,更是眼光精准,手法高超啊”
好在路珩脸皮够厚,被他一通狂吹,面色分毫不改,只是浅浅一笑“严先生这样一说我就更惭愧了,在你这样的行家面前出手还真是我班门弄斧。就是今天没看见你也一起上山,不然刚才我也不用那么着急了不是。”
严艺学干干地咳嗽一声,笑道“是我心里对这片地方有点好奇,过来看看,没想到能碰上各位还凑巧救了邓女士。”
乔广澜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邓珊神情复杂,盯着严艺学的脸,竟好像有些出神,直到严艺学干咳,她才收回了目光。
路珩了然道“原来如此。”他又向着邓珊道“邓女士没事吗”
蒋潮华上前扶住她,邓珊回过神来,抱歉地笑笑,说道“我没事,多亏这位先生出手帮忙。路大师,请问地里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东西,这对我家的坟有影响吗”
路珩也不卖关子,爽快地说“与其说这对坟地有影响,倒不如说这就是坟地的一部分吧。”
他的目光从严艺学的脸上划过,向其余的人解释道“严先生肯定知道,这叫阴尸土,在大煞之地如果有人下葬的话,泥土会不停吸食死人身上的阴气,化成人形,等到化够九个,就会形成九杀绝地,全家上下暴毙而亡,无可转圜。”
“暴毙而亡,无可转圜”这八个字说的太狠了,在场的蒋家人都是一阵不寒而栗,忍不住看向地上一堆堆诡异的泥土刚才被路珩用鞭子拽出来的人一共有八个半,最后半个出来的时候已经可以扭动,只差一点就能成型了。
蒋潮华急急地道“不对啊,怎么又是大煞之地,你刚夸完山头不错,大师你”
路珩摇了摇头道“这座坟背后靠着的山原本是一处极佳的天然屏障,依山靠水,是没问题,可坏就坏在山太矮了。你们看。”
此时正好旭日东升,众人在路珩的指点之下,发现山体在地面投映了一道影子,山尖的部位正好落在坟头的顶端。
路珩叹道“兑方短剑人口伤,剑剑滴血见红光。母丧女死儿癫狂,一生辛苦空繁忙这是短剑夺命,虚影压魂之位,表面上是好穴,实际空话一场。这一点不用我赘言,想必严先生也发现了。”
他跟严艺学说完这几句话,蒋潮华突然感到身边妻子的脸上一下子褪去了血色,连忙小声问道“怎么了”
邓珊虚弱地抓紧了他的手,喃喃道“那、那句话”
蒋潮华道“你说路大师刚才说的话吗确实是挺可怕的啊,不过没事,他都这么说了,你就甭担心,那肯定能给咱们解决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