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敏义一噎,心里暗暗骂娘,只好继续讲了下去“凌见宫的确有很多宝物,但也不像阁下所说的那样好拿。魔尊收藏的东西都放在专门的宝库里,平时大门紧锁,不是别人轻易可以打开的。所以我一开始根本没有打那个主意,只想着先跑下山再说,一路出门,大多数的人还在睡梦中,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走了一会,余光忽然瞥见路边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在动,吓了一跳,转过头一看,却发现那个人竟然是戚阳”
乔广澜知道这是说到重点了,打起精神,凝神静听,感觉临楼好像稍微离自己远了一点,乔广澜以为他累了,也没在意,就把手从临楼的肩膀上拿开。
“戚阳对魔尊忠心耿耿,一向是魔尊手下最得力的一名大将,修为又高深,我本来还奇怪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都没有察觉,现在才明白,原来他是受了重伤。我看到戚阳的时候,他浑身血淋淋的,正趴在地上一点点往魔尊的寝殿爬。”
临楼脸上神色不变,隐在袖子里的拳头暗暗攥紧。
马敏义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含含糊糊地道“他看见我,跟我说中了麻痹神经的毒药,问我魔尊如何了。我当时急着下山,又知道他身上恰好有宝库的钥匙,所以就就杀了他。”
夜风静静地滑过,还带着些许烟火尘灰的味道,夜风中,临楼慢慢地说“该死。”
他的声音不大,语气也不高亢,混在风中显得淡淡的,但马敏义却从中感到了一股深藏着的肃冷杀气,那种感觉竟和当年魔尊给他的没有什么两样。
一股凉气顺着脊背直蹿了上来,丝丝缕缕的恐惧从骨头的缝隙中漫入心间,马敏义惊慌失措地向临楼看去,分明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巨大压迫感却让人几乎直不起腰来。
腿一软,马敏义一下子跪了下去,惶然道“属下、属下知错了”
说完这句话,他才从刚才那种恍惚中回过神来,意识到面前站着的这位并不是魔尊,自己刚才简直像中了邪一样。可想是这样想了,腿却依旧直不起来。
乔广澜道“临楼,你先暂时等一等,让我再问几个问题。”
临楼顿了顿,转向乔广澜的时候,脸上的寒霜已经悄然解冻,语气柔和了不少“好。”
乔广澜道“马敏义,看来你害死了戚阳之后,自己过得也不怎么舒坦。你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你儿子是怎么死的,你夫人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马敏义抬起头来看他,眼中有惊恐,有悔恨“你说的对,自从戚阳死后,我就再也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因为我们家里总是会多出来一个奇怪的男人,就是、就是你刚才指给我看的那一个。他虽然只是一道虚影,但不怕阳光,不怕佛像,每隔两三日就会出现他长着一张跟戚阳一模一样的脸”
乔广澜道“堂堂魔族护法,还会怕鬼”
马敏义道“这东西如果真的是鬼魂,我还能对付,可我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每次出现,都会带走一个人我亲眼看见过,戚阳走到谁的面前,谁就像中邪了一样变得呆呆傻傻,这时候,他就会拉起那人的手,领着他走进一道凭空出现的大门,在大门关闭的那一刻,他会消失,而被他拉住的那个人就又会恢复正常了。可是第二天一早,被他拉过的人就会在睡梦中死亡,身体被封在蓝色的冰晶里。到现在为止,我家已经死了十来个人,没有任何一个能够幸免于难。”
乔广澜恍然大悟“所以今天你夫人说的那番话,其实就是又看见了那个男人,因为极度害怕出现了幻觉,想要放火烧死他。”
马敏义恨恨道“我觉得那人是在故意耍弄我说不定戚阳没死,这一切都是他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