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隗信跪在君浵面前大声道“臣冒死进谏,乔广澜乃罪臣之后,佞宠之流,不堪大用,军营岂同儿戏陛下不该带他同行,更不该让他取代大将军的位置将军为国鞠躬尽瘁,陛下却如此行事,只怕会让将士们心寒”
君浵盯着他,没有说话。
沉默之中,目光如同有形有质,隗信一开始还梗直了脖子不肯示弱,然而过来一会,他的头慢慢垂了下去,额角布满了冷汗,逐渐顺着脸留下来。
“让将士们心寒”
这时候,君浵才淡淡地问“你是裴家的将士,还是大齐的将士你身上所穿,口中所食,是裴家的赏赐,还是百姓的供养”
隗信张口结舌,脊背发冷,连连叩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心中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觉察出自己的错误,但君浵的威仪却使他感到了危险。不光是他,除了乔广澜以外,旁边的人无不战战兢兢,人人自危,吓得连头都不敢抬起。
君浵提缰,淡淡道“出发。”
可裴峰的属下似乎今天铁了心要联合起来阻止乔广澜出征一个这样的人居然可以取代大将军的位置,对于每一个裴氏嫡系来说都是裸的打脸,他们这么多年跟着裴峰,早就已经习惯了目中无人唯我独尊的行事风格,自以为为了大齐出生入死,贡献极大,理所当然应该享受殊荣,绝对不能承担这样的羞辱。
所以大军刚刚走出去一点,身后又有一人策马狂奔追上来,口中大喊“请陛下将乔倡人遣返,以定军心”
他嘴里的“倡人”可不是什么好话,在宫中,一些皇上宠爱的伶人乐师之流,一般被臣子们叫上一句“倡人”,乔广澜明明已经是将军,这人这么喊他,实际上就是一种刻意的侮辱。
乔广澜脸上倒还带着笑,君浵的脸色则立刻就沉下去了。
乔广澜左手在君浵身前一挡,策马转身,向前走了几步,发现来的人是裴峰的一个远房堂弟,名字好像叫裴取。
他笑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裴取眼看乔广澜策马向着自己过来,跟君浵的距离拉远了,心念一动,忽然迅速弯弓搭箭,朝着他一箭射出。
他虽然跋扈,倒也没疯,那一箭不是要射死乔广澜,而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他的马,让乔广澜从马背上狼狈不堪地滚下来,好好丢一下脸。
这么一个连马都骑不好的弱鸡,还哪有脸说什么上阵杀敌呢
到时候君浵虽然震怒,但是当着这么多将士的面,他也绝对不能惩处自己,更何况裴取笃定皇上还要依仗着裴家保家卫国,看在裴峰的面上,也不能过分为难。
眼看那支箭冲着乔广澜那匹马的眼睛就过去了,乔广澜轻轻一带缰绳,忽然踩着马鞍子就跳了起来,凌空飞掠,舞袖回身,长袖已经将那支箭卷住了,紧接着一脚飞踹而出。
他穿了一身银白色的软甲,这样在半空中穿梭,如同风璇雪转,惊鸿流影,曼妙异常。
裴取一晃神,忽然觉得下巴一疼,已经被乔广澜脚尖踢中,仰面朝天飞了出去,砸在人群中,口鼻出血,挣扎了半天没能起来。
乔广澜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根本没有往他的方向看,踢飞裴取之后凌空翻身,潇洒坐在了他的马背上。
他随手一捏,手里的箭断成两截,被甩到了裴取身上,乔广澜的眼睛看着自己刚才骑的马,因为他挡的及时,马倒是没有被箭射中,但前蹄硌在了一块小石子上,有点瘸。
乔广澜道“唉,马又做错了什么,你真是太粗暴了。”
裴取刚刚被人扶着,艰难地坐起身来,捂着胸口就吐了一口老血,怒道“你、你”
乔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