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滔滔, 寒风扑面,吹不散江边一对对有情人。林然然和顾裴远握着手,脸不知不觉就贴在了一处, 低声细语。
顾裴远说了顾奶奶的身体渐渐差了,家里正四处寻找名医。顾元元上了小学一年级,在班上受同学欺负, 顾裴远去把那群小孩子警告了一顿。他父亲的问题已经解决, 他不用再四处奔波。
顾裴远的话很简略,对过去三年的辛苦处一笔带过。他不说, 林然然也能想象一个不到十七岁的少年,独自撑起一个家,四处奔波寻求父亲旧友帮助的日子该多艰辛。
她轻轻捏了捏顾裴远的掌心, 眼眸里满是心疼。顾裴远心中柔软,将她的手举到唇边轻轻一吻。
三年来, 这些事他从未对别人吐露一句。对顾元元和顾奶奶不能说,对外他必须作出最强硬的姿态, 护住风雨飘摇的顾家。
但看着林然然那双满含心疼的眼眸, 他不知不觉就说了出来, 心中的阴霾也终于随之散去。
大部分时间,是林然然在说,顾裴远听。
林然然的生活总是那么平静而有趣。种南瓜, 挖魔芋,去赶集割豆腐,跟山民换蜂蜜。等林然然说到自己在原始森林里捡榛子的那一节,顾裴远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模样微微一笑“那一天我也在。”
“啊你也在”林然然失声道,“你怎么会在那儿”
顾裴远抿一抿唇角,被林然然扯着袖子一顿摇晃,只得吐露实情。她这才知道,那天在森林里,自己竟与顾裴远擦肩而过。顾裴远还追逐了她上百公里。
林然然懊恼道“我半路转去富平县收柿子了,压根没走省道。”
“我知道。”顾裴远看她满脸沮丧,忍不住拨开她被江风吹乱的发丝,安慰道,“不要紧。”
“真可惜那时候我不改变行程就好了。”林然然还是满脸惋惜,仰头道,“你那时候那么辛苦,要是我在的话”
林然然卡住了。
顾裴远唇角翘起一丝戏谑“你在的话,就怎样”
“我在的话也帮不上你什么”林然然吐出口气。
顾裴远深深望进林然然的眼里,把两人交握的手从口袋拿出来“你什么也不用做。你在我身边就够了,我会很开心。”
这么肉麻的话,顾裴远说得认真无比。
林然然睫毛颤抖着,眼神也开始游移地不敢跟顾裴远对视。顾裴远握紧她想抽离的手,眼神灼灼“然然。”
“顾裴远”林然然急声打断他的话,才想起来似的告诉顾裴远“我来上海是要替单位办事的。明天不能玩儿了。”
这么生硬的转移话题。顾裴远看着她红红的侧脸,没忍心逼迫太紧,恢复了清冷语调“要去哪里”
林然然也松口气“布料厂和食品厂。”
林然然单位的进货渠道断了。眼看着就要过年,其他物资还好说,布料和食品的供应是绝对不能断掉的,否则居民们非把供销社的门槛踩破不可。
顾裴远道“你有眉目了”
“我想先去碰碰运气。”林然然道。反正她备好了礼,不信那厂长不松口。这些礼物的钱都由单位出,她很有信心。
顾裴远问了厂子的名字,就没有再问下去。两人低声又聊了一会儿,觉得饿了,就坐在长椅上分吃蛋糕。
这个奶油蛋糕约莫六寸,样式十分精致。雪白的奶油没有添加任何色素,纯白色的裱花精致得像艺术品。
不知道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