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院门传来稚嫩童声。
“娘”
沈阔捯着小腿跑进来,正要扑到纪心言身上,忽然一道人影从他身后闪现,一把薅起他衣领把人像小球一样甩了出去。
沈阔两岁习武,一年多下来虽然功夫还不能看,但灵活性足够。
他借力在地上打了个滚,毫发无伤地站起来,一低头,毕恭毕敬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韩厉瞥他“知错了吗。”
“儿臣不该冲撞母后。”
“好了。”纪心言看不下去了,过去拍拍儿子身上的土,不满道,“每次都这样。”
沈阔眨眨黑眼睛,偷偷朝她一笑。
纪心言也笑了,拍拍他脑袋说“让晨冬带你去吃点东西。”
晨冬领着沈阔离开。
他们一走,纪心言转头批评韩厉“你能不能轻点,这一下子扔出去飞了好几米。”
韩厉走到她身边,语气缓下来,说“我有分寸,你看他什么事都没有。”
纪心言道“你就不能对阔儿温和点。他一见你就怕。”
“男孩子,不搓不磨怎么长大。”韩厉不以为然。
他拿出一根簪子,在纪心言头上比了比,说“这头发梳的太规矩,我都找不到下手的地。”
纪心言笑道“她们哪敢梳的不规矩。”
她说着,伸手摘下头上几件发饰,甩甩脑袋将头发披散开,五指做梳划了几下。
“好了,你可以尽情发挥了。”
韩厉笑笑,走到她身后。
初夏不声不响地递上一柄细梳,抿唇浅笑着退下,留他们二人单独呆着。
纪心言一边享受一边说“我现在簪子多的用不过来,你没空就别做了。”
韩厉道“你当我只是做簪子吗要没这几根簪子压着火,就不是关天牢这么简单了。”
纪心言见他主动提起,便道“俞大人在临淮干的好好的,你非把人叫回来,回来了又嫌人说话不好听。这两年你都跟他发多少次火了。”
“我也就发发脾气,有你在,俞岩算是有了免死金牌。”
“本来嘛,你一个皇上早朝时磨簪子,换我也看不下去。”
韩厉停住“你以为他只是不让我磨簪子”
纪心言微讶“还有别的事”
“他说我惧内以致后宫空虚子嗣不盛,应该恢复三年一度的选秀。”
纪心言顿了顿,说“那还是再关他一阵子吧。”
“遵命。”韩厉笑道,“我都想好了,我体内有蛊毒不宜太辛苦,开枝散叶的任务还是交给阔儿和沈念。”
纪心言听到沈念的名字沉默片刻,说“安王妃过世了。”
韩厉恩了声“就是因为这个消息,他们才提起子嗣一事。”
纪心言道“沈念那么小,一个人留在剑州,孤儿无依,会不会有仆从欺负他控制他。”
韩厉坦言“这是难免的事,主子年幼,总会有一两个心思不正的。”
纪心言说“要不把他接进宫来,宫中冷清,沈念与阔儿年纪相仿,正好就个伴,以后兄弟俩感情好,等他成年了再回封地接手军队。”
韩厉笑笑,道“这个主意好。”
“我有私心的。”纪心言不好意思道,“把他留在身边,我们能亲自教导,将来不容易与阔儿离心。你也可以派人好好打理剑州。”
韩厉道“我知道,所以说这个主意好。”
他将头发理好,用簪子盘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