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在新生儿出生率骤降终于造成全球性恐慌的那一刻,芳芳是怎样抱着僵硬的她痛哭失声。
“素意,谢谢你”
芳芳是这样说的。
“我不会辜负你的。”
她还说。
“等我们达成了我们的诉求,再拿出解药。”她说,“人类的存亡,终究还是要由我们的意志来决定”
“可我,没有解药。”
她记得说完这句话后,芳芳的手僵硬了一下,可是随即,她便露出了温柔的笑,安慰道“别难过,这个世界不值得你愧疚,素意,如果这最终成为一种罪,我们一起背。”
自始至终,她们都只将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强行无视潘多拉给无辜的人带来的痛苦,但又享受于潘多拉给这个世界带来的痛苦。而随着战争的推进,芳芳的话却仿佛一语成谶这个世界不值得。
她们在杀戮中加深了仇恨,却也在潘多拉的诅咒中不得不继续杀戮,最终这个世界的性别完全对立,或许天生弱势的力量就是她们的原罪,她们终究无法逃过失败的结局,唯有潘多拉成为众多同袍死前最后的安慰。
至少,他们还能同归于尽。
就像现在一样。
“你在听吗”麦坎的声音忽然闯入,他有些气急败坏,“我说了那么多你都没听到”
“什么税收什么的”素意只是吸收了一两个词汇,当真没听他在说什么。
“呼”麦坎再次深呼吸,咬牙道,“我说,超过了百分之三十,就已经是生命研究院难以负担的了。甚至可以说,是议会拨款难以支持的。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分水岭,很危险”
素意思索了一下,有些明白“成本”
“对,成本原本生存率近乎百分之百,培育费、拨款和成本消耗基本能持平,还能维持生命研究院的绝大部分课题研究。但是一旦淘汰率超过百分之三十,这意味着成本突然暴增了三成,毕竟一旦一个人获得了资格,生命研究院就必须给他一个孩子健康的孩子其中的损失和消耗都是研究院在负担。”
“一夜之间就穷了是吗”素意惯常对于经费这种东西很敏感,“所有钱都拿去维持繁衍了,而显然这还是个无底洞,所以其他课题都不得不停下来”
“不能说都,但是确实捉襟见肘。”麦坎道,“而且议会的财政报告必须每年公示,他们不可能无节制的拨款给生命研究院,而且拨款数目在税收中已经占了不小比例,更何况还有归璞该死还有那群家伙”
素意可以理解他为什么那么愤恨,本身归璞就在质疑生命研究院利用大量经费进行不人道的实验,研究院一直没有出面解释,外界传闻沸沸扬扬,但迫于研究院的“神殿”性质,不敢公然得罪。
此时如果再爆出胎儿淘汰率暴增,研究院经费出问题等等新闻,研究院的公信力将会骤然触底,人们理所当然的会质疑他们在做什么,有什么阴谋或者说有多么的无能
而一旦从中挖掘出人类社会正摇摇欲坠这一真相时,世界大乱也就是一夕之间的事情了。
确实很惨,很值得同情,但素意还是不明白自己去看培育院有什么用。
她知道培育院的样子,虽然没有内部照片,但是光看外面就知道是个工厂一样占地面积巨大的地方,她一点也不想知道里面,活生生的人是怎么像流水线一样被制造出来,光想想就觉得不舒服即使她就是罪魁祸首。
“那我去了又有什么用”她冷漠道,“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应该抓紧一切时间帮我研究潘多拉吗”
“我知道,我们都知道”麦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