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轮留下一串浅色泥印,赵姮注意到箱子外壳也粘了一层灰。她去厨房拧了一块抹布,把箱子擦一遍, 才擦好, 就听卫生间里的人叫她“赵姮”
“干什么”赵姮转动密码锁。
“帮我拿点衣服。”
密码没换,依旧是她从前设置好的数字, 箱子一打就开。赵姮找出短裤和衣服, 走到卫生间门口说“开门。”
周扬直接把门打开, 蒸汽烘了赵姮一脸,她把衣服递过去。周扬也不关门, 把小毛巾挂好, 他当着她的面穿上衣服和短裤。
空调制热没这么快,客厅依旧凉飕飕的。赵姮倒一杯热水给他, 周扬一路风尘仆仆,早就渴了,他拿起杯子仰头就喝,赵姮叫道“哎”
周扬眉头皱了皱,不在意地喝了大半杯。
“你等凉了”赵姮说。
“没事。”
家里没凉水,赵姮拿走杯子重新倒满, 这回她把杯子搁在厨房, 没有拿回来。
周扬盯着她的背影看, 等她转身,他才走到行李箱边上,蹲下来翻找裤子。
“午饭吃了吗”周扬边翻边问。
“吃了,你呢”
“飞机上吃了。”
飞机上的东西不见得能吃饱,他向来食量大。赵姮说“我还留了剩菜,你要不要再吃点”
周扬毫不犹豫地说“好。”
剩饭剩菜全在台面上放着,量不多,赵姮原本打算晚上吃的,她把饭菜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周扬穿好裤子,拉着拉链走过来,看了眼说“你今天就吃这些”
“嗯。”
“晚上呢”
“就这些。”
周扬不说话了,他靠着厨房台面,静静地看着她。
微波炉声音大,橘黄色的光从玻璃门里透出,转盘转了一圈又一圈,圆形的世界,怎么转都是要回来的。
“叮”
“你先吃。”赵姮打开微波炉,准备把盘子端出来,没料到这么烫,她刚端起又立马松开了,盘底落在转盘上,发出一声脆响。她要去拿抹布垫手,被周扬拦了下。
“我来。”他皮糙肉厚,直接把盘子端出来,一点没觉得烫。
赵姮想起他在的时候,端汤都是他负责。他手指头的皮比较厚,不是老茧,也许是长期干活形成的,他双手又大又粗砺。赵姮下意识地看向他的手,他手心翻了一下,旧疤已经淡了很多,指头两侧的皮肤有些干燥裂痕。
她高中时手指上形成的老茧,在大学后就消失了,周扬的手却从不懂得保养。
也许也保养不起来,她偏过头,望向茶几上的那张银行卡。
饭菜全热好了,周扬埋头一顿吃,盘子眨眼清空。赵姮问“要不要先睡会儿”
周扬很累,但他摇头“不用。你下午有什么安排”
“没安排,就呆家里。”赵姮说,“你去睡会吧,先倒时差。”
这次周扬没拒绝。他为了赶回来,没日没夜地忙了大半个月,飞机上座位狭窄,邻座还有孩子动来动去,他根本没法休息。
床上被子没叠,香色的磨毛被褥平铺床上,靠近能闻到阳光的味道。
周扬阖上眼,睡意袭来,他问了句“刚晒过被子”
“嗯,刚晒的。你洗澡的时候才收进来的。”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