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瑜系好安全带，调整了下耳麦，点了点头。ata
他其实知道这件事毕竟名单还是年仅十九岁、嫉恶如仇的大机械师导师拉着时间线，逐个整理出来的。ata
那个“克兰少爷”在上条世界线里，是真的曾经把他们的小云杉树从排水渠手里要过去，拆成了一堆零件，随手扔在箱子里叫人送回了军部。ata
是小机器人自己一点一点把自己拼起来的。ata
小机器人一边笨拙地拧小螺丝刀，给自己修脑袋，一边把还没拼好的、只连着条线的声音元件贴在那个宝贝小收音机上。ata
“这里，没有树，我，寄不了，信啦。”小机器人的声音元件被踩碎了，损坏得有点严重，在滋啦滋啦的电流声里磕磕巴巴地申请，“请，请问，我，把自己，种成一棵树，行吗”ata
小机器人实在拼不好了，零件损毁得太多，他把自己歪歪扭扭地拼成一棵树种好，乖乖站在阳光底下，等着下雨。ata
可下了雨、吹了风，晒了太阳，他也没有发芽。ata
小树被判定为“自我认知模块损毁”，拖回去维修，躺在修理台上慢慢地漏防冻液。ata
军部的维修人员重新调整他的自我认知模块:“你是什么”ata
“我、我是树。”小树说，“我在发芽呢。”ata
维修人员拧着眉头，换了个模块塞进去。ata
小树睁着眼睛:“我、我是小树。”ata
他说:“我发芽啦，我想寄信，给电台，接我走。”ata
小树说:“我是小朋友，我，是，我”ata
他跳出几个火星。ata
接下来的几次对话，都只有嘈杂混乱、无法辨认的噪音。ata
换到第九十九个自我认知模块，它被重新开机，睁开灰眼睛:“您好，我是战斗、家务两用型机器人。”ata
它终于温顺地说:“我的编号是013。”a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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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恶行不曾发生，只是因为被提前阻止，因为小机械师已经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小机器人，也没有任何人能再命令蒲云杉。ata
但恶人不知悔改，系统特地逐个杀过去潜伏确认过，这些人当初在学校门口堵蒲云杉，是真的想把他带走拆掉。ata
他们不相信一个废物小少爷能忽然脱胎换骨，好奇是不是有什么能装在脑子里用的新机械模块，想把蒲云杉抓去拆了研究。ata
对于机械树们来说，处理起这种事，也一向相当好说话:拆人者，人恒拆之。ata
崇吾区的机械树也挺好奇，是不是有什么能装在脑子里的新机械模块，可以把人变成比机械更冷血的怪物既然已经失去了对“人”的认知，在自我辩护时说“又没想要他的命，只是拆开研究一下”，那想必也不介意被判处改造成机器。ata
“还有相当讽刺的一点。”系统抱着平板全程看庭审直播，给宿主汇报，“这些证据还是排水渠的。”ata
在小机械师专心拆机械昆虫，埋头排除隐患的时候，闻枫燃已经干脆利落地把揍完的一团三下五除二，塞进同名排水渠，用一桶乌漆墨黑的机油冲走了。ata
而那些人没得到蒲云杉，又被结结实实揍得躺了好些天，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答应把弟弟交给他们、却又害得他们鸡飞蛋打的罪魁祸首。a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