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后遗症都会慢慢随着那位君主的岁数现出来。这些,方霭辰没有细说,但苏曜都明白。
他问他aquot需要什么药,去找苏六支使要来。aquot
苏曜语气淡淡,并不将方霭辰放在他面前的那张药方看在眼底。那些药材,全是世间珍奇之物,也许这世上仅有一株二株的,连国库都见不着这贵重东西的踪影。但苏曜轻而易举地说出这般话来,可以显示出,他的权力、金钱,比起如今的傀儡皇帝,更像个皇帝。
方霭辰没有对他的态度有什么好奇。他端了面前的酒,小酌一口,克制又清明地抬眸看他,嘴上问道aquot殿下,关于陛下的身子,您何至于要这般尽心尽力aquot
这也是苏曜的手下们一直好奇的事。从半月以前起,那位皇帝在宫中因病昏睡,苏曜每日都去看望他起,他们都显而易见地发觉,苏曜对待皇帝的态度变得陌生、奇怪。
说亲近,却也不是,因为这样的中秋节,本该是亲人团聚之日。这苏氏皇族中唯二的两个男子,却没有见面的意思。
说疏远,却也不像,因为他能够痛痛快快地准许方霭辰用了这世间的珍贵药材,并不吝啬地给予皇帝。
那么,究竟是什么
方霭辰百思不得其解,他没有得到苏曜的回答。只看到他失神一刻,匆匆抬手饮了酒,冷淡道aquot因为我好歹是她的皇叔。aquot
aquot而用她的一条命,换来毫无风波地走上皇位,值得的。aquot
在亲近友人面前,苏曜并没有忌讳什么。他就这么说着,手指把玩杯盏,眼睫垂下,漆黑眼神再看不着。
方霭辰得到回答,意会了。出于医者的仁心,下属的忠心,以及友人的关心,他踟蹰道,aquot殿下,能治好陛下疾病的最好办法,不是我每隔数日去宫中看诊,而是每日前去。aquot
aquot若您有迫切需求aquot那迫切是什么,方霭辰知道,苏曜也清楚,他定定看着他,目光真诚,aquot我可以留在宫中,直到陛下痊愈。aquot
苏曜却先转移开话题。
aquot陛下若是一直如此,身体会否有不适。aquot他指的是,若是一直没有痊愈,苏衾会不会感到身体上的难过。
aquot当然,甚至连痊愈以后,陛下的身子都不会恢复到常人应有的,他的体格太过虚弱,毫无刚阳之感,阴气过甚。aquot
aquot本就该比常人多受几分痛苦。aquot
苏曜眼神闪烁,他迟钝片刻,这样说aquot既然如此,便在陛下实在难受的时候,再进宫常住吧。aquot
他到底有心机,出于某种无法言说的欲望,不惜想要借疾病疼痛来让苏衾感激他。若他能在她感到无法忍受时,将方霭辰送入宫中,她对他恐怕会多几分真实的感谢。
其实这些情感本无必要。但今时今日,因不久前那一个念头掠过而不巧记住那感觉的苏曜,微微垂下眼帘,心说,他果真算不得什么好人。
他们苏氏皇族,本就没有一个是好人。
燕获帝残害兄弟,苏卿杀人如麻,他又心存恶念。
那恶念只是一闪而过,自然不可能成真。但苏曜却放任这情愫滋长,他心中对自己冷笑连连,却还是这样做了。
方霭辰答好。
他自然不能够明晓苏曜说这话是出于什么私心,可他对这样的安排并无意见。
中秋月圆,夜寒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