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衾望着宫殿内燃烧的檀香,她垂下了眼睫,她知道自己不想死,也不想轻易杀人即便是杀人,她杀得也该是该杀之人,
苏衾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好人,可她也从来不刻意去做坏事。
杀人如麻的恶名,她要。
能让她心中安宁的良心,她也要。
但,若是为了活下来,有时候,或许可以稍微抛弃掉后者。苏衾漠然地想。
小说里,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苏卿是女子。
苏衾知道,这是剧情以外的疏漏,也是剧情以外逻辑的严密,这样的女子身份,才能够解释为什么她性格暴戾,不好女色,甚至毫无男人自觉,在生死面前选择抛弃女子,独自一人求生离去。
因为她从不是什么男人,她只是一个因为母亲对权势的贪恋而活生生戴着弟弟的盔甲活了一辈子的女人。
她想要活着,她自私自利,她凭什么为了一个不熟悉的女人面对可能迎来的危险哪怕她知道林宥甜是因为她才受到此磨难,但苏卿一生所受到的教导便是如此她的母亲为了权势不惜喂药给唯一的女儿,她的母亲多年严厉教导她不准露出女儿娇态,她的母亲为了自己而让她饱经痛苦。
檀香袅袅,苏衾终于觉得好受一点,她心头的情绪慢慢沉淀下来。她示意苏曜坐在椅上,而她坐在了另一边。
年轻的皇帝,有着一张极为出色的容颜。但这容颜却因常年病弱而显得苍白,她唇色浅淡,眸色乌黑,长而软的眼睫毛因日光照射,洇成一团阴影。
嫣红色淡淡染了一团在她面颊。是病态的红,她闷闷地咳嗽出声。
是笑着发声aquot皇叔,你有什么事找我aquot
苏曜打量她病弱的模样,他说了两句关心的话,也只有两句而已。
她在他身边养了足足七年,她十四岁后,他不再在宫中常住,他们之间的相处才少了许多,即便有过这样的相处,苏曜依旧觉得她不够讨人喜欢。
怪异残酷的性格,总会让苏曜想起她的父亲燕获帝。
她像极了她的父皇。那位在仅在位十五年就驾崩的燕获帝,在争夺皇位之时,也是如此,残酷暴戾,甚至不惜将所有兄弟杀死。若不是他好歹是他同母一胞而出的弟弟,他母亲又恳求燕获帝饶了他这个年仅两岁的弟弟,他只怕也会死于皇室兄弟阋墙。
燕获帝大他二十五岁,他于二十七岁继承皇位,在位十五年,在位第十四年有了苏卿。这位他年过四十才得到的皇子,没有受过燕获帝几天教导,却依旧流着他的血。
苏曜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口中道aquot林承提了这事,被陛下当众反驳,而臣私下问陛下,陛下应当不会也要反驳臣吧aquot
苏衾沉默下来。
她紧紧盯着他,就听这位大她仅十六岁的皇叔说道aquot陛下也十七岁了,该是有家室的人了aquot
她当然不敢反驳他。
苏衾嗤嗤地笑了一声。她脸上的嫣红全无,她苍白脸上,有着漠然与决然。
aquot不必。aquot
aquot皇叔aquot她竖起手掌,看自己掌心浅浅的纹路,明明是很浅的,却还是纵横交错,看不出任何命运。
声音寡凉又冰寒,她一字一顿,胸腔里藏了火,aquot我好杀人,尤爱梦中杀人。aquot
aquot若有女子睡在枕边,恐怕第二天就是血溅当场。aquot
aquot况且,也没有人愿意将自家女儿嫁于我,不是吗aquot
她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