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这种感觉又诡异又让人惊喜。唯一可以确认的是,那个存在对他保有善意。
他努力回想,把记忆拉出来一帧一帧分辨“是桥边的那位”他过来这么久,也就做过这一件称得上善举的事情。
山谷风声呜呜,无人回应。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要谢谢你。”他双手合十,对着这个山谷说道。
稍稍平复心情后,安以农往里面走,他看到一大片的葛,如果把根挖出来,制作成葛根粉,至少能有一二十斤。
除此之外,他还跟着蜜蜂发现了一个早就中空被蜜蜂当作巢穴的树干,里面挂满扇形的蜂巢。
“这算不算大自然的馈赠”安以农的眼睛都发绿光了。
那一天他只是挖走部分葛根,还摘了很多还没熟的青柿子。
第二天他就带着纱帽、罐子、镰刀等物来了,带走蜂巢、蜂蜜、蜂蛹无数,就给蜜蜂留了一扇住着蜂王的蜂巢。
蜂王还在,这个蜜蜂种群就还在。安以农祝福了蜂后,让它保持健康。
蜂蛹他带回烤熟了吃,蜂巢和蜂蜜分离到两个罐子里。
从来不吃昆虫和昆虫相关的安以农第一次吃到这种高蛋白的食物“先是蝗虫,后是蜂蛹,或许以后烤蝉蛹、炸蝎子都能试试。”
撒上盐,香得隔壁系统都哭了。
第三日他再来时,抱着一桶水,薅光了柿子树上的果实,也给柿子树浇了整整一桶水。至于葛根,也留下五分之一用作繁衍生息,其余全部挖走。
葛根粉不能多吃,但再怎么样也比树皮、观音土强。
东西搬回后,安以农买了线香,用纸包装了一块做好的杂粮饼。他在干涸的河道上找到了之前立的无名坟。
安以农在村里旁敲侧击,也没人告诉他河里曾经淹死过谁,所以他还是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我以前不信这些,现在却不得不信了。”
三支点燃的香插在坟头,旁边还放了一个纸包,纸包里有一个杂粮饼和一个柿子。安以农鞠躬后便离开了。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转身后,三支线香忽然疯狂燃烧,一眨眼就烧到了根部。线香的烟飘到空中,隐约吹出一个含笑的女子的模样。
安以农回家处理柿子去了。
柿子树真是穷苦人的活命树,饥荒年代,这种树不知道给多少人带去了希望,现在它也给安以农带去了希望。
青柿子可以削皮做成柿饼,熟的柿子可以自己吃,也能卖掉,虽然卖不了几个钱。
倒是蜂蜜和蜂蜡值钱,处理好柿子后,他就推着自家的独轮车去了一趟县里。县里距离他们村子特别远,四五点出发,八九点才到,一路走过去,鞋子都磨破了。
不过东西拉到县里,能多卖几文钱。
县里比镇上大,城门都是高耸平整的模样,只是放眼望去,这里普通居民的情况没有比镇上更好。
他们也就是衣服比镇上的鲜亮一些,脸色依旧是蜡黄的,时不时的还要摸摸肚子。
甚至这里的乞丐也没比镇上少。都挤在角落里,或者躺在地上气息奄奄,或者看到人就伸出一双黑漆漆的手,像是县城里的疮疤。
看着那些皮包骨头的乞丐,安以农仿佛看到了几个月后满地饿殍。
这场饥荒影响的绝不只是一个村,一个镇或者一个县,逃荒的人死伤无数,留下的人也各有悲哀。
问过路人后,他专门跑到达官贵人居住的街道,在后门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