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活着,有没有意义。
的确,有人承诺了会赞助他,让他可以安心进行手术,也不用担心那些赌债。但是陶然知道,这个恩情并不是免费的。
陶然试探着,说自己可以慢慢还这笔钱,但那个人没有同意,他总是很温柔地说不用担心,他会照顾好他。
这句话让陶然不寒而栗,他好像看不见自己的未来了。
经纪人时时的提点也让他觉得,他这身体,已经被他自己亲手卖掉,所以连放弃的权力都没有。
昨日他梦见自己站在一个地下室,是一个废弃的地下室,水淹了半层,一侧是堵死的墙,一侧是看不见底的黑洞。
那是碧绿的死水,浮着一层的铁锈和白色的泡沫。地下室的墙壁已经被青苔侵蚀,部分水泥脱落,露出里面的红砖。
他就站在那里,看着地下黑黝黝的洞口,趟着污水,一步步往里走。
陶然觉得自己和梦里的也差不多。
“如果是以农,一定可以更加果决,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他总这样想着,如果自己更勇敢一点,或者更有决断一点,是不是会好很多。
陶然开始自责,怀疑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不够好。
每到这时,他就听安以农的歌,让歌曲里的力量撒在身上。
陶然觉得安以农就是他向往的,渴望变成的样子,勇敢、坚韧、天赋出众、不畏人言,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并且一直在做。
他还想到安以农在综艺里对自己细致入微的保护,太暖了。
“陶然,我们出来走走吧最近天气也不错,阳光很好,出来穷游”电话那头的安以农声音带笑,阳光、蓝天和白云都出现在他的声音里。
“我,我最近在外面,可能回不来。”陶然说了谎。
“那,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看那个小姑娘吧”
“好。”
真好,因为有这样的人存在,觉得世界都值得期待了。
记挂了电话,陶然慢慢站起来,他比之前瘦多了,胸口露出肋骨的形状,衣服挂在身上,空荡荡的。
“是谁”经纪人走过来,手里拿着配置好的营养餐。
陶然有些厌恶地看着营养餐,但还是接下“是以农,我们约好了,以后去看看那个女孩。她已经找到自己亲生的父母,以后就不会那样受苦了。”
如果他的父母也是假的,那就好了。
挂掉电话的安以农隐隐感觉到陶然的状态不太对,他自言自语“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他一直等陶然回来约他,但是陶然没有再打电话过来,而他也变得忙碌。
他要联系乐队和录音室,然后把高清版的歌曲发到正规音乐网站。
安以农没有组织粉丝群,也没有宣传自己让粉丝打榜,但他的歌上去没多久就被冲到第一页,看留言,基本是路人投的票。
结果,这一个月就是安以农自己内部的战争,因为他一次上传了五首新歌,都是自己创作的,全在前十里。
也正因如此,唱作人评委们终于下定了决心。
“您说我”接到唱作人邀请的时候,安以农十分意外,他考虑过很多的歌唱类综艺,就是没有唱作人。不是它不好,而是太好了,飞行嘉宾的要求他都达不到。
之前的飞行嘉宾,再差都是拿过音乐奖项,卖出过白金唱片的人。可是安以农呢,他什么都没有。
“您不是说笑吧”要不是打电话的是认识的业内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