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离开地球已经多年, 人类依旧怀念着明月的光辉。
寂静的夜里, 可以听见人们压抑的哭声。
街道上楼房倒塌, 地面裂开, 许多人连完整的尸骨都没有剩下。
与哨兵团合谋的人都被关了起来,由巡逻队看守。
灰狼趴在房门口, 每路过一个行人, 毛茸茸的耳朵便抖一下。
笑青山检查剩下的几发子弹, 身旁,叶易说“他们猜测穆尔自杀了, 那天是他妻子的忌日,他把自己反锁在储物舱内,然后”
现有的能源矿不过飞船所载有能源的冰山一角,剩余的都保存在储物舱内,但某一天, 唯一能打开密码锁的穆尔忽然不见踪影,飞船的核心部件无法替换,修复工程不得不暂停下来。
笑青山“银狼的够用吗只要我们可以回到联邦,这就不是问题。”
叶易“足够了,银狼会推断出远星的坐标,他们很快就可以回到联邦只要不发生第二次星辰风暴。”
笑青山把玩着光洁的子弹“不会这么巧的。”
叶易笑了笑“谁知道呢。”
几百年来, 联邦登记在案的哨兵共有52万人, 可他是唯一一个无法接受精神梳理的向导, 这么低的概率都能发生到他身上,他也再也不会相信什么巧合不巧合的了。
一旦发生,对当事人来说就是定局。
笑青山收好枪,解开外套,白色的衬衫勾勒出他清瘦的肩。
叶易一直在盯着他,此时又回避地转过了头。
他看不见叶易的表情,只猜测他是害羞了,正微微笑着,却听见他低沉道“我有可能也会变成那样。”
笑青山嘴角的笑消失了,他知道叶易在指什么
今天与他们对战的那群人,即残留着些许理智,但却连动物都不如的,以折磨他人为乐的怪物。
笑青山爬上床,从背后抱住他“你和他们不一样,是人们的保护者。”
男人的背脊宽阔又有力量,而隐藏在衣物下的,是一道道狰狞的疤痕,或新或旧,以后也必将继续增加。
叶易说“你不应该靠近我,你明明有更多更好的选择比如凌家,卡纳尔,巴伦”
他一个个数着联邦内的名门,无一不是家世深厚,又在联邦内极具威望的人物。
“还有伯德说起来,你们不是有婚约吗”
“被退婚了。如果他宣布退婚的时间晚一点,就是我甩掉他了。”
笑青山伸长了脖子,去蹭他的脸,像小猫蹭大猫一样“你就是最好的,他们都不如你。”
“我没什么背景,被他们嘲笑死了都没人收尸。当然我知道,他们是嫉妒我。”叶易笑了笑,转过身去,和笑青山正面拥抱。
叶易“我是认真的,我很危险。你知道哨兵彻底失控是怎样的状态吗比今天那群家伙还要恐怖,我可能认不出你,伤害你,甚至杀掉你。”
笑青山的手揽在他脖颈后,问“你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吗”
叶易说“还没有过,但是我见过。我的导师,他是哨兵,爱人在军团里当医生,不是向导。有一次,他在战争中失踪了,三个月后,他回到军营,大家都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他的爱人第一个跑上去接他,然后就”
他垂下眼,英挺的眉宇紧蹙,深色的眼眸里是兔死狐悲的哀切。
定期接受精神梳理的哨兵犹是这般,更别说像他这样连治疗都没有办法的扫把星了。
笑青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