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吱这一番话,的的确确是戳到了他的心。
恍然回想,作为一个父亲,自己的儿子都已经成年了,他竟然连他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确不是一个好父亲。
沈星纬拼命拉着杨吱的衣袖,杨吱丝毫不理会,目不转睛地看着寇琛“30号晚上在东郊的废弃工厂会举办一个小型的演唱会,寇响会登台演出,也许也会是他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场演出,他很重视,也有精心地准备,寇先生,如果您真的关心他,希望您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过来看看。”
几人走出大楼,沈星纬还对杨吱说“你怎么不按我们事先安排的剧本出牌啊,刚刚真是吓死我了。”
“我觉得吱儿说得挺好的。”苏北北说“看寇响爸爸的脸色,应该是听进去了。”
“那他会来吗”
杨吱表示自己不知道,会来不会来,就看他的心意了,反正他们能够做的都已经做了。
在几个孩子离开以后,寇琛一个人站在落地窗边,望着霓虹璀璨的城市,点了一根烟。
刚刚那女孩的话,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开始回想,这些年他只在乎孩子有没有闯祸,有没有给他惹麻烦,好像自己生的这个孩子天生就是个惹祸精,是来找他讨债的。
他的印象中,儿子那双漆黑幽亮的眸子,总是斜眼冷瞥他,似乎和他有着理不清的深仇大恨,他甚至连他的面都不想见。
他从来不知道,儿子除了叛逆这一面之外,还有其他许多面,从那个女孩的口中,他第一次了解到,他的儿子心地善良,热血满腔
他在没有人的时候,会去小卖部买了火腿肠,投喂学校里的流浪猫;也会在同学们遭遇不公正待遇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当个出头鸟,为大家说话;他其实很喜欢笑,就是平时绷得太紧了,自己给自己加了凶巴巴的人设,其实他也是个温柔的孩子
这些,都是寇琛所陌生的寇响,分明应该是最亲近的家人,他却要从别人的嘴里,知道这么许多的东西。
寇琛回过神,从实木的办公桌抽屉里,取出了之前寇响给他的u盘。
u盘cha进电脑,盘里有不少他过去演出和跟人batte的零碎视频画面,寇琛戴上bose的耳机,随便打开了一个视频听了会儿,自言自语喃了声“就这玩意儿,能叫音乐”
根本就是念词,能叫音乐吗
不过从现场的气氛来看,台下那些为他呼喊的观众,的的确确是被他深深地感染着,为他着迷,为他疯狂。
寇琛是老了,欣赏不了这种形式的音乐。不过回想过往,八十年代他的摇滚时代,他的父亲曾经对他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什么东西,你唱的能叫音乐”
寇琛又点开了下一个视频,仔细地听着,听着他所唱的每一句歌词。
将心比心,当年的他,也多么希望自己的父亲能认认真真听听自己的音乐,哪怕全世界都不理解,都不看好,但是他也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够支持他的事业。
他摘下耳机,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24号的清早天还没有亮透,窗户上染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外面的温度已经低至零下,不过好在教室里还算温暖,同学们早早地来了教室,有的精神抖擞,还有的正拿着书打瞌睡
文娱委员宋茉和几个女生拿着粉笔,在教室后面的黑板上画了几颗圣诞树和小铃铛,虽然高三学业紧张,不过还是得稍稍有点圣诞节的气氛。
教室外面,好些个外班的女生拿着糖果袋子,朝着教室里寇响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