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响挂掉电话之后,五指张开,用力揉了揉眼角。
所有的委屈都不算什么委屈,父母的争执和无视,他可以选择无动于衷,他甚至可以在他们拟订好所有计划以后,叛逆地扔下一句“老子不愿意”,然后扬长而去。
他在乎什么,这么多年一个人都这么过来了,他什么都不在乎。
然而,长年累月,心底筑起的见坚固城墙,却在听到她的声音那一刹,轰然坍塌。
他深埋心底最脆弱和柔软的一面,留给了他最心爱的女孩。
夜幕缓缓降临,楼下的争执声平息了,寇响听着车库里汽车发动的声音,很快夫妻俩人前后离开了小洋楼。
寇响直挺挺躺在床上蒙头睡觉,不过睡不着,心烦意乱好一阵,坐起身来,抓起他新买的吉他,开始调试琴弦。
没多久,周婶叩响了房门“少爷,吃饭了。”
“不想吃。”
“不吃饭怎么行呢。”
“我说了不想吃,烦不烦”寇响暴躁地吼了声,门外便没了动静。
他胸腔里有一股子爆炸的情绪亟待宣泄,他拿起笔,开始在空白的纸张上写歌词。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几乎是一气呵成,他写完了一首ra的歌词,词很尖锐,那些压抑已久,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东西,他用另一种方式呈现了出来。
宣泄之后,便感觉隐隐有些饿了。
恰是这时候,周婶再度敲响了他的房门“少爷,能进来吗”
他带着浓浓的鼻音,“嗯”了声。
于是周婶推门而入,手里乘着一碗香喷喷的醪糟红糖鸡蛋汤圆,闻到这味道,寇响便有些受不住,起身接过了碗,咕噜咕噜喝下一大口。
清甜入喉,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慢点,别呛着了。”
寇响三两口便吃完了红糖汤圆,周婶坐在他的身边“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吃过饭后,周婶收拾他的书桌,看到了他写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旋律和词,她没有碰他的东西,只是语重心长地说“你心里有什么想法,也要告诉先生和夫人,别看他们较着劲儿,其实都是关心你的。”
告诉他们寇响冷笑一声,刚刚他们在客厅里针锋相对的,可曾有一刻想到,要问问他的想法,愿不愿意
他们根本不在乎罢。
“她回来问我的第一句话,是我爸在哪里。”
而不是问他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
周婶坐到寇响身边,叹息一声“夫人和先生,他们都绷着一口气,相互较着劲儿,但是这世间哪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他们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而已。”
快二十年了,还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还没有学会为人父母。
寇响闷哼一声,躺在床上不置一词。
“明天去找先生好好聊聊吧。”周婶起身,将桌面上凌乱的草稿纸重新整理,语重心长道“跟先生说说你的想法,我相信先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寇响没有说话。
第二天放学以后,寇响拉着杨吱上了自己的摩托车。
“今天好多作业呢。”杨吱坐在后排,不解地问他“我们去哪啊”
寇响戴上了灰色的护目镜,沉声说道“陪我去个地方。”
一路风驰电掣,杨吱紧紧抱着寇响的腰,最终摩托车在市中心cbd一栋高楼前停了下来。
杨吱看到当然知道面前这栋cbd最高层的玻璃建筑,属于寇氏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