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语迟疑惑地挑了挑眉“这些天我和王爷也常来,倒是没碰见和柔公主。”
卫淑妃唇瓣一动,看了眼沈语迟,把原本要拒绝的话咽了回去,转而道“让公主进来吧。”
待到宫婢下去带人,卫淑妃才和沈语迟轻叹了声“我是故意不让你们碰见的。”
她慢慢道“如今和柔的身份是宗室公主,便是姓氏也改了顾姓,她既然是公主,父亲自然是圣上,只是她的母亲一系还没有着落,玉牒上母妃那栏暂是空白,她记在吴皇后名下自然不可能,但宫中从二品的正妃眼下有四个,我出身不显,圣宠平平,她不知为何,突然想要记在我名下,所以这些日子便时常过来说话服侍。”
赵梵记在卫淑妃名下那以后她见到裴青临的机会岂不是很多沈语迟一阵膈应,但这事儿得卫淑妃自己选择,她不能干涉,便问道“那您想把公主记入自己名下吗”
和柔于社稷有功,待遇份例俱都是上乘,卫淑妃膝下又无儿无女,想来应是愿意的。
卫淑妃却摇了摇头“我有王爷,有你就够了。”她又拧了下眉“只是这事儿还得圣上开口,我说了也不作数。”
两人说话间,赵梵就被带入了屋里。
她听说裴青临也在落琼殿,特意换了身素简却不失清雅的柳绿色长褙子,底下的松花色罗纱裙只露出尺许,斜斜绣着一只盛放的睡莲,鸦羽般的长发上斜插了一根同色的玉荷簪,这身装扮在尚余一丝闷热的秋季,让人耳目一新。
她目光逡巡了一圈,见裴青临不在,心下失望,又见沈语迟一身水红襦裙,明艳娇没,肌肤盈盈生辉,气色皮肉胜过她数分,显然婚后日子过得颇为滋润。
赵梵目光停顿了片刻,心头,唇边却带着盈盈笑意,欠身行礼“见过娘娘,王妃。”
沈语迟回了个平礼。
赵梵又转向卫淑妃“不知娘娘身子可好些了”
卫淑妃和气地笑“托公主的福,已是好多了。”
赵梵十分自然地执起桌上药碗“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太医也说了,娘娘这病是心病,心中寥落,烦闷无人纾解,这才会郁结不畅,血脉不行,王爷事忙难免疏忽,娘娘还得好生将养着才是。”王爷事忙,王妃总是不忙的。这话倒像是沈语迟对卫淑妃照料不周,不常来看她,这才导致卫淑妃生病似的。
她说完就要服侍卫淑妃汤药,还道“我一心记挂娘娘身子,还望娘娘留我在此,我方能全力服侍,略尽孝心。”
卫淑妃笑笑“三郎和语迟时常过来,他们二人待我一向妥帖细心,语迟更是周全厚道,再说我这里也不缺服侍的人,公主不必挂心了。”
她又静静凝视了赵梵片刻,微笑道“何况我和公主非亲非故,哪里好让公主这般照料”
她这话差不多是表明了态度,赵梵绝不可能记在她名下。赵梵呼吸一滞,垂下眼“我既受圣上赐下的公主封号,这后宫之中的妃嫔,皆是我母妃。”
卫淑妃叹了声,柔声笑“公主身份贵重,何须如此”她抬起眼“我和语迟还有些私房话要说,公主要无事,就先请回吧。”
赵梵待了不到一颗,便被宫人请了出去。
她走出落琼殿,转身看了眼牌匾。
卫淑妃不过一病弱妇人,如果不是裴青临,她岂会愿意舔着脸上赶着来认她做母亲偏偏她百般殷勤,她还撵了她出来。
她眸光渐渐泛冷,萃毒一般的眼神看向主殿。转瞬,她平息了胸中郁郁之气,迈着如来时一般端正优雅地步伐转身走了。
卫淑妃待她走了之后,她静默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