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了口气,继续道“天家选正妻,无不慎之又慎,若说襄王认识她倒是可能,别的是再没有了。就拿咱家举例,你自打十五岁上头,就相看过无数人家,什么楚淇江探花等人,难道就因为你相看过,这些人就都是你的未婚夫了,都能跟你扯上干系岂不无稽之谈”
他润了润喉咙“后来还没等内阁定下太子妃人选,逆王就篡位谋反了,所以襄王并没有所谓的未婚妻。”他叹了口气“我把这些原本告诉你,一是怕你从别人嘴里听到,更要多心,二也是想跟你说,北蛮王妃当初就没和襄王成事,如今过了这些年,她容貌年华不再,又已是嫁过人了,更不可能和襄王有什么。”
沈语迟还是一脸忧郁,她突然想起来,裴青临是和北蛮有所往来的,现在想想,和裴青临来往的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个王妃而且二十来岁,在古人眼里那叫年华不再,在她这边看,正是一个女子最貌美的时候。
她原来从没在意过这些事的,但现在不知道怎么的,想到裴青临认识个和自己很像的女人,她心里就烦闷的不行。哎呦,愁死人了。
她摆了摆小胖手,难得露出伤春悲秋的表情“哥,你不懂。”
沈南念给她弄的哭笑不得,扯了扯唇角,忽又叹了声。
他原来总是觉着妹妹还没有长大,需要他事事为她打点好,让她每一步都走的平平顺顺,但从他拦截书信,被妹妹训斥之后,他才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语迟已经长大了。
沈南念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别胡思乱想了,他若是真的喜欢你,怎么会放着你不要,去选那些相仿之人呢若他真和北蛮王妃有什么,你也不必发愁,有些事,婚前发生了,总比成婚之后再出事要强。”
裴青临如今已经率着亲兵进入了北蛮境内,正带着人在驿馆休整,他此时还浑然不知沈语迟那小混蛋硬是往他头上扣了顶绿帽。
他在驿馆里歇了片刻,掩嘴轻咳了声,不经意般的问闫怀“可有书信送过来”
闫怀是个老实人,闻言笑道“您离开越城不过四五天,就是想收到沈姑娘的书信,也没有那么快啊。”他不由在心里默默槽了句老板,现在这么急着收书信,当初又干嘛撂下人家急死忙活地走人
裴青临当然不想这么早和她分别,但他一怒之下关了沈南念,更不想从她嘴里听到一句帮沈家人求情的话,约莫心里是担忧她为沈家人说话的吧,他抢在她求情之前放了人,自己却在复杂心思地驱动下,急匆匆离了越城。
这些心思,他自己心底清楚便是了,被闫怀道破,他脸色有些不悦,又想到自己走了这么些天,她连个口信也没捎过来,心下越发不痛快。
他漠然挑了挑眉“谁跟你说我问的是她的书信了”
闫怀忙住了口,他泠然补了句“我问的是越城是否送来过公函。”
闫怀闭紧了嘴,忙不迭点头。他淡淡转了话题“我让你留心查申屠将军幼子之事,你可查到了眉目”
他这人是有些矫情的小毛病的,哪怕路途奔波,一到驿馆里,他还特地沐浴了一番。此时他拨弄着微湿的头发,面上露出思索之色,他沉吟道“申屠将军脾性暴烈,爱憎分明,且极重恩义,他又对北蛮王忠心,若是不能寻到他幼子,跟这样执拗脾气的人和谈,怕也不易。”
闫怀脸色一苦,叹息“也不知那小崽子躲到哪里去了,竟这般会藏,卑职多番打听,如今还是没寻到人。”他又忙补了句“不过,消息倒是打听出来不少,卑职已经派人去四下寻人了,想来不久就会有眉目,您放心。”
裴青临嗯了声“务必在去北蛮王帐之前找到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