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瞟见沈语迟颠覆三观的小眼神,心情更加错杂, 他沉了沉心,淡淡道“公爷说的是, 我先在此祝公爷早日择得良人了。”
沈正德倘是个有眼力价的,现在就该知道裴青临无意了,可他偏生不是,犹自喋喋“我记得裴先生也不曾许过人家”
裴青临已经站起身“沈府家宴,我一个外人,还是先走为好,诸位请便。”
他说完便起身离去了, 沈正德面上极为尴尬, 不过他这人有一点好,只要是对他有用的,脾气大点,他也不会记恨,于是坐在原处, 慢慢忍成内伤。
这无非是个插曲, 裴青临拒了, 大家也没放心上。沈语迟近来忙的脚打后脑勺, 她除了每天的课业之外,还另外新加了个课程刺绣,白氏特地请了城中绣坊有名的刺绣大家来给她指导,沈语迟把五根手指扎了个遍,仍旧没学会,人家刺绣大家看她这资质,学费都没敢收就跑了。
白氏头疼“那可是登州最厉害的刺绣大家,一幅绣图卖过上千两的高价,她都教不好你,别人想必也不敢来教了。”
沈语迟也是郁闷“我是实在没这个天赋,我画的画儿还成,要不画个画给侧妃送过去”她顿了下,又道“再说刺绣大家,只能说明她在刺绣上有能耐,教人就不一定厉害了。”
白氏嗔她一眼“能把你调理出来的,也就只有裴先生了。”她难免牢骚一句“裴先生琴棋书画样样都能教,为何不把刺绣也带上呢”
裴青临刺绣往常知道他是个女子还好,如今知道他是个男人了,这场景怎么想怎么雷,沈语迟囧了下,又莫名心头一动。她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捧着绣棚就去寻裴青临了。
裴青临脸色诡异“你知道我是男子吧”
沈语迟心说在见到奖杯之前,你只能算薛定谔的男人。她面上赔笑“主要是你全知全能”
裴青临手指托了托她的下巴“说实话。”
沈语迟默了下,一脸诚恳地道“你是我认识的,最有女人味的人了。”
裴青临“”
沈语迟一脸希冀地催促他“你到底会不会啊给个准话呗。”
裴青临淡淡道“你就这么想给沈侧妃送礼”他沉吟片刻“给我三日,到时候你来学吧。”
他打发走沈语迟之后,又使唤卫令买了绣棚绣架和各色绣线。
哪怕卫令知道他是个强大到近乎无所不能的人,看见他托着绣棚,一针一线地绣着山水的时候,还是有种泪崩的冲动“主上”
裴青临慢悠悠刺下一针“怎么了”
卫令竭力忍住落泪的冲动,吸了吸鼻子“太子一行已经进入山东境内。”他顿了下“沈侧妃也在随驾之列,她一来,势必要见沈家人”他停在此处,看了裴青临一眼。
裴青临哦了声。
沈语迟来寻他的时候,裴青临的一幅山水桌屏已经绣的有模有样的,她啧啧赞叹“这个好看,我要是能绣成这样就差不多了。”
裴青临让她坐在绣架前,简单说了几句基础绣法,然后就捧着一本书,临窗看起书来,任由她绣错了也不纠正。
沈语迟跟张飞绣花似的绣了几下,突然哎呀了声,白嫩嫩的食指上冒出几颗血珠。她一脸沮丧“又扎着手了”
裴青临握住她的手,皱眉看她伤处“你就不会小心着些”
沈语迟瞄了眼他淡色的薄唇,心说哎呀,裴先生不会要舔我手指头上的血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