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临指节仍敲着桌面,慢慢笑了笑“我叫你出山,是让你为我做事,不是让你指点我做事。”
卫令心下一慌。
裴青临捏了捏眉心,看上去倒有些乏了“她若是回来了,记得告知我一声,我有几句话要问她。”
这个早上,心情错杂的可不止沈语迟和裴青临,还有装神弄鬼被揭露的楚家人。
沈正德见到那个装神弄鬼的,发了好大一通火,他这人愚钝是真的,不过还没傻到一定地步。既然有人敢在府里闹鬼,那肯定和楚姜这个当家夫人脱不开干系,他当即叫了楚姜来问,楚姜吃逼不过,便说自己是受了楚大人和楚夫人的哄骗,这才干下这事儿的。
这可把沈正德气的,他再不喜欢大女儿,也见不得亲生的被外人这般算计。楚姜倒是好罚,但他纵有爵位在身,也管不到楚家人头上,当即命人送信过去,义正言辞地斥了楚大人一通,还威胁他要向圣上参奏此事。
楚大人既然敢这般算计,自然做好了失败之后的准备。他怕的倒也不是沈正德知道会如何,他转头与老妻道“早与你说了,这法子未必管用,如今你瞧,果然被她识破了。那药怕是也不顶事了。”他连连苦笑“还得备一份礼向沈公爷赔罪。”
楚夫人双眼已哭的红肿,连连拭泪“咱们还能怎么办楚姜和监司那边都不肯帮咱们,你又马上到了任期,沈家那小贱人分明知道些什么,却不肯说实话难道淇儿就这么白死了”又怨愤地捶打丈夫“我早说那小贱人是个灾星,与咱们家犯克,你偏生不信,这下好了若是当初不定这门亲,淇儿还不一定能被她克死”
楚淇是两人最小的儿子,自幼就极受疼爱的。楚大人想到幼子惨死,亦是红了眼眶,长叹一声“这也没有别的法子,如今唯一的突破口就在沈大娘子身上,她执意不说,咱们也不能撬开她的嘴。若再查下去,就怕连累到老大老二他们,他们如今也已经有功名在身呐。”
楚大人说完又长叹了声,掩泪出了屋。
楚夫人已是状若疯癫,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她双手紧握成拳,双目赤红地在屋里转了几圈,口中神经质地喃喃念叨“都怪那小贱人,都怪那小贱人。”突然吩咐自己的贴身嬷嬷“你去我娘家,把家里的好手借调十几个过来,都不肯帮我,那我就亲自审问”
她娘家是武将人家,养了不少身手不错的死士。
嬷嬷不敢多问,依照她的吩咐快步出去了。
沈语迟自打被裴青临搜出那枚私印以后,心就慌的跟擂鼓一样,哪怕他把私印还给她了她也不能安生。老实说她真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了。
她盯着那枚私印瞧了许久,勉强定住了神,重新把私印贴身藏好。
不管裴青临怎么想,她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行事。私藏私印这事她做的的确不够妥当,只要她妥善处置了这枚私印,裴青临总不可能还抓着这事不放吧
永宁郡主为了方便游船,还在海边不远处修了所宅院,长义郡王宠她,就是小小的一处别院也修的富丽堂皇。可惜沈语迟没什么欣赏的心思,心事重重地跟着王府的管事进了一处花厅,却没见永宁郡主。
沈语迟难免问了句“郡主呢
那管事娘子带了三分骄矜,似乎有意拿乔“劳娘子等等,我们家郡主在招待贵客。那海船早上也不好开,得等晌午才方便出海。”
这就是糊弄鬼了,沈语迟都能看见珠帘后面晃动的人影,更何况谁家待客也没有请了客人来还不出面相见的道理。
她干脆顺着这管事娘子的话,直接起了身“既然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