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嫁给沈南念六七年才有身孕,沈南念爱重妻子,对这一胎无比重视。后来白氏流产,兄妹决裂之后,沈语迟孤立无援,也是导致她备受欺凌惨死的间接原因。
但就算不为自己,沈语迟也想为一直悉心养育幼妹的沈南念做点什么。可如今沈南念见她就冷着脸,话都不多说一句,她难道要凑到他跟前说你老婆过一阵要流产,你最近多小心点听听这话多讨嫌,不给人揍死就不错了。
沈语迟一时拿不定主意,暗暗下定决心要把白氏照顾紧些。
楚姜暗自纳罕,却也不肯落人话柄,转头冲白氏歉然一笑“光顾着忙活这些鸡零狗碎的事儿,一时竟没顾得上你。”又嗔“你这孩子也忒心实,直接坐下就是,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
白氏微微一笑,配合她圆场“母亲体恤,儿媳却不好失礼。”
楚姜面上功夫做的从来不差,大家融融恰恰地吃了早饭,待众人吃的差不多,她这才忽然出声“曼华暂留片刻,我有些话要问你。”
曼华是白氏的闺名,沈语迟正提着小心,见楚姜唤白氏,刚抬起来的屁股就坐下了,嬉笑“母亲有什么事让女儿也听听。”
楚姜觉得她碍不了事,便默许了,她转向白氏,似有些难以启齿,半晌启唇“曼华,我有桩事”才说了几个字,又侧过头,掩唇重重咳了起来。
钟媪忙端来药碗,仔细服侍她吃药。
白氏她这般总得问一句。她关切道“母亲怎么了“
楚姜咳的说不出话来,钟媪细细服侍她吃完药,叹气道“少夫人有所不知,我们夫人向来苦夏,自入夏来身子就不打好了,怕老爷和姑娘们担心,这才一直强撑着。”她说完又屈膝行了个大礼,面有恳求“少夫人您出身江南白家,白家医术名满天下,尤擅妇人内疾,老奴想厚颜求您照料我们夫人,也不必太久,等立秋了,夫人自会好转。”
楚姜轻咳几声,斥道“浑说什么,少夫人现在也怀着身子,怎能来为我侍疾”虽是斥责,声量却是轻的。
婆母病了要求儿媳侍疾理所应当,儿媳有孕在身也不是借口,两人这么一唱一搭,白氏更不好拒绝,就是闹到沈正德沈南念那里,她也没法说个不字。
白氏唇瓣动了动,沈语迟抢先一步,一脸浮夸“天啊,我的天啊,母亲怎么病了,定是幼薇不好,让母亲操太多心”
楚姜“”
沈语迟再接再厉,一把握住楚姜的手“女儿不管,女儿一定要留下来伺候母亲,谁都不准拦着”她又转向白氏,做了个怪脸“嫂嫂,你不会跟我这做妹子的抢吧”
白氏也是极伶俐的人物,故作为难“儿媳自是极想留下侍疾的,但儿媳医术不精,恐误了母亲,倒不如全了妹妹的一片孝心。”
沈语迟哼了声“那嫂嫂还不快走”
白氏真就借势走了,钟媪想拦都没拦住,楚姜真正气的脑袋发晕“你”
沈语迟故意撒娇弄痴“母亲,看女儿对您好吧”
楚姜“”
如果古代也有段子的话,那么楚姜现在的心理活动是这样的我可能不是人,但沈语迟你是真的狗。
沈语迟侍疾可不是说说而已,她还制定了严格的一套作息表,除了白天逼着楚姜喝药,每天子时半夜十二点寅时半夜三点卯时半夜五点,她还要把楚姜硬拉起来灌药,敢推托就捏嘴硬灌。
是药三分毒不说,就这么个作息整了五六天下来,楚姜已经被折腾的差点撒手人寰,脸色蜡黄了一圈,本来是装病,现在真跟得了绝症似的。沈语迟也不咋好受,不过她身板好又年轻,最多留俩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