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就能看见矿上昏黄的灯光,在漆黑的雨夜显得格外的单薄,像是不日就会熄灭。
三个人躺在屋子正中央放着的床板上,脸上的泥已经完全擦干净了,只有身上还穿着下矿的衣服,全身都是泥,盖着帆布。
车后斗里另外两人的家属一路哭着过去了,弥生也跟着哭着。
到底是自己哥哥死了,即便是之前关系不怎么好,郑二也哭的伤心,给他换了衣服,一伙人就或蹲或坐的待在屋子里。
矿上死了人,管人的领导早早的就来了。
人死了,而且是矿上的责任,抚恤、丧葬都是矿上全包了的,后期还要赔一大笔的款项,这些都是应该掏的。
跟着过来的,是自己家爷们死的,就哭的站都站不起来,哭完了缓过劲来的时候,这些妇女就一直缠着矿上的领导了,她们连哭加嚎,后来还用上了手,即便领导也是力有所不敌,只能暂时性的安抚。
可是这些妇女的男人儿子死了,又都是厉害的,怎么会愿意,只等着领导说出一个说法出来,纠缠混乱中,领导的眼镜都被扯掉了扔在了地上。
唯一平静一点的也就是弥生这个哑巴和郑二这个男人了,郑母是晕了,要是郑母跟着过来的话,战斗力不会比她们差。
矿上的十几个大汉又拉又劝了半晌,领导又许诺了按照原来的规矩办事,暂时给死去的人一人三百元的丧葬费用,至于后续的补偿和抚恤,要等上面的人回话,只会多不会少,这才把妇女们渐渐地给劝了下来。
死去的人死去了,但是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活。
吵闹的声音平息,满屋子又只剩下了一阵小声的抽噎。
早上的时候,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平息了,矿上的几辆卡车都在外面等着,搬运的时候弥生站在了旁边,郑二以为弥生是想帮忙,呸的一声就吐了她一口,一口唾沫落在了她的脚边,他冲她低声咒骂了一声“丧门星。”
弥生在他的身后皱紧了眉头。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卡车开到他们门口的时候,郑二的媳妇端着一碗鸡血,郑母拿着扫院子的大笤帚,冲着弥生就扑过来,幸亏弥生及时的躲开,一碗鸡血倒在了地上,粘稠的血混着雨水淌了一院子,又腥又恶心。
“死哑巴,你就是个丧门星,克死你自己爹娘还不够,还克死了我的儿子”
见她躲开,老太太又想冲上来打她,但是弥生身形灵活,没让她们沾到一点边。
郑二家和郑晟住的不远,周围的人都是认识郑晟的这个哑巴媳妇的,别人奸忠不知,但是这个媳妇,是周围的人都说不出一句差的勤快。
见到她的时候不是在干活就是在干活,一个人顶两三个壮劳力,地里家里的活都干的好,把这一家子人当菩萨给供起来了,就这样人家还是不满意。
不一会他们家院子外就围了一大波人,大多数是给王秀元说好话的。
村支书和大队长今天早上来的及时,直接喝止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搞封建迷信的那一套,你是想被游街吗”
几年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虽然现在政策都改了,公社都取消了,但是老一辈的人还是怕当官的。
没牙的老太太瘪瘪嘴,用手抹了一把泪,拿眼刀子剜弥生的肉。
弥生把自己汹涌的灵力又给按了下去,到了法制的社会了,不能随便杀人了,可是世界上有的是不用杀人的方法,弥生在心里暗暗的盘算着。
见到了儿子,老太太又哭了一场,一听说丧葬费用是四百块,就硬生生的拉着领导撒泼,要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