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一半, 他忽然反应了过来。
为什么会哭。
“没、没有吧,”少年说话都开始结巴, “我之前也,没有哭”
时清柠说得有一些没底气,因为这种事他至今也只在梦里回忆过一次,还不怎么记得清细节,只记得柏夜息是为了帮他入睡。
不过柏夜息并没有真正做到底,而且
而且薄荷又不会欺负他,他肯定不会哭的。
时清柠这么想着,却见面前男生忽然挪开了视线,轻声说“有。”
“”时清柠眼看着偏过头的柏夜息的耳廓明显泛起了薄红。
他内心忽然生出一点不对劲。为什么你会脸红啊, 你在想什么
男生启唇咬住手腕上的发圈摘下, 抬手把自己垂散在肩后的头发扎了起来。他每次做这种撩束头发的动作都很随意又好看,时清柠果然望着柏夜息一直目不转睛,逐渐忘了刚刚的疑惑。
只不过长发扎束好, 露出了男生清晰的下颌线和微红的耳廓, 让柏夜息看起来更像是在给自己降温散热。
扎完了一个高马尾, 柏夜息才转回了目光, 恢复了平时的低稳声线“小小。”
时清柠回神看他,视野便微微一暗。
被压下来的微凉薄荷味亲了一下。
“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休养疗程还没结束,”柏夜息的声音沉而低缓, “以后有很长时间留给我们, 不着急。”
时清柠眨了眨眼睛,两人的距离近到好像他的睫毛尾尖都要和男生的搅缠在一起。
“要十七岁了,”他小声说,“我好像迟到了好多年。”
让薄荷等了那么久。
男生却摇头“没有。”
“没有迟到, ”柏夜息说,“虽然不是早恋,但我也从来不觉得晚。”
时清柠又被亲过,吻落得那么轻,让他更不信什么会被欺负哭的事了。
“不受限制的事我也会想。”
时清柠只觉身体微微一沉,他被男生托着膝弯整个抱了起来。他被柏夜息抱到床边,两个人一起落座床上,时清柠却还在男生的大腿上,贴身共坐,心跳相连。
“但我更想你平平安安。”
柏夜息又来亲他,好像太过惜字如金,要每亲一下才能说一句话。
“所以,要等你养好一点。”
时清柠原本想开玩笑,这句“养好一点”听起来有点像“养好了才可以吃”,但在笑之前他却先酸了鼻尖,因为为了这句“养好一点”,柏夜息又付出了何止千百万倍的“一点”。
倾尽心血,换他平安。
所以他也点头,微微贴上那微凉的薄唇。
“嗯。”
“辛苦你等我一会。”
隐约的,一贯冷肃的男生似乎笑了一下,尾音都温柔。
“不苦。”
吻和人,都那么甜。
柏夜息的确在认真兑现他所承诺过的“养好一点”。
时清柠的复建疗程很长,真正实践起来也相当繁琐。他自己病了两辈子早已习惯了,但有人比他还更熟练。
以至于这天又来医院复检时,熟识的赵医生第一眼看到时清柠就笑着问他。
“怎么一个人来,小柏呢”
好像大家都默认了,他们就要在一起。
“赵叔,”时清柠和人问好,“今天有课,我就自己请假过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