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连方凭的脸都黑了。
这一场相聚,最后落了个不欢而散。方战带着女儿到祠堂给老侯爷上过香后,几乎是被裴氏轰出来的。
方氏也是彪悍,当即回头从大理寺拉了一班衙役出来,到那处宅子去,把裴氏兄弟一家子打了出来。
大理寺卿林崇正,在外头铁面刚正,在家中惧内如虎,众人皆知,这下林夫人吩咐下来,衙役们办事不免格外卖力一些,以私占民宅之罪,差点要将裴家的拘囚起来,最后还是方战发了话,放过他们去。
自此后,方战和方凭兄弟二人,算是彻底撕破了脸。
方战客居异乡十年,无刻不在思念故里,及至归来,却是这样一番场面,不胜唏嘘。
天气很好,风微凉,阳光明媚,从窗口落进来,照得人暖融融的,好像要化开了。
方楚楚就差不多就化成一团泥巴了,她趴在临窗的软榻上,一会儿正面、一会儿背面,就像煎烙饼一般,把自己来回都晒一晒。
方战去右监卫报到了,家中无人,偌大一个宅子,空落落的,格外安静,方楚楚又犯了懒病,吃过了早饭就趴在这里晒太阳,摊开手脚在榻上打滚,惬意得差点要打小呼噜。
这时候,外头好像传来了敲门的声音,这宅子很大,敲门声隐隐约约的,差点要听不见,但门外的人很有耐性,锲而不舍地一直敲,终于让方楚楚从神游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谁呀”她慢吞吞地爬起来,去开门。
打开大门。
方楚楚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还没睡醒。
她的阿狼站在门外。
阳光是那么耀眼,落在他的眉目间,方楚楚似乎有一霎那的错觉,他的眼睛里也有阳光,浓烈而炙热。
他是那么英俊、那么高大,站在那里,这世界上再没有任何男人比他更好看,他微微地笑了起来,一如从前,仿佛他没有离开过。
“我回来了,楚楚。”
方楚楚怔了好久,突然变了脸色,凶巴巴地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贺成渊看看左右无人,咳了一声,稍微低了声音“我是你家的阿狼。”
方楚楚怒道“你不是跑了吗,还回来做什么,走开走开,我不要你了。”
她说完,不待贺成渊再开口,“砰”地一声,把门在他鼻子面前重重地关上了。
他不见的时候,想得要命,天天想着要打他一顿、骂他一顿,及至他回来了,突然就不愿意看到他了。
看一眼都觉得好生气。
方楚楚气鼓鼓地回到房里,随便抓了一本书出来看,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书里写的是什么,心烦意乱的。
她抓了抓头,看了看窗外,阳光还是那么明媚,秋色正好。
她放下了书,噔噔噔地跑出去,偷偷地把大门打开了一条缝,滴溜溜的眼睛望出去。
“楚楚。”
贺成渊依旧站在门外,从门缝里见了方楚楚,马上叫了一声。
方楚楚果断地又把门给关紧了。
再也不理他了。
当天晚上,方战回来的时候,还对方楚楚道“刚才隔壁宅子的老陈对我说,今天看见有个男人站在我们家门口,站了一整天,奇怪了,到底会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