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年初一,葛秀兰准备了瓜子糖果,等着村里小孩上门,还给了陆墨大丫压岁钱,一人一块钱,巨额。
小宝人小,意思意思放在他手里一会会又被收走了。
本来葛秀兰是要准备一分两分钱给前来拜年的小孩的,可陆家和村子里血脉亲近的没有,都是出了五服的,也就没了给钱的对象,只要给每人抓上一把瓜子两颗糖,就是非常客气了。
一群小屁孩蜂拥进陆家,对着葛秀兰拜年问好,兜里装满瓜子和糖,恋恋不舍地离开陆家,还带走了大丫。
大丫人小,他们也不嫌弃,把大丫夹在中间走,陆墨不放心,跟在他们后面,看着大丫和那些孩子一样,进入一户又一户人家家里拜年,然后把兜里装得满满的,一边吃一边走,待走入下一家的时候,口袋已空出一部分。
看着看着,陆墨恍然回神,人之所以为人,或许就是因为人类有区与别的物种的复杂,他可以是好人,也可以是坏人,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好人会不会成为一个坏人,坏人又会不会变为好人。
剧情里,也是这群孩子,带着大丫去河边玩,没有看住大丫,导致大丫掉水里,也没有及时救她,导致她淹死了。
可他能怪他们吗这些人,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孩子,而且,葛秀兰作为母亲,都不能看住大丫,又有什么资格怪别人呢
这或许是葛秀兰,当初为什么无声接受了这个结局,没能为大丫讨个公道的原因,因为,责任在她。
可她能怎么办她不下地劳作,一家子都要被饿死,村里的孩子都是这样过的,她做错了吗
葛秀兰不知道该怪谁,或者,她更该怪命运的残忍。
陆墨看着大丫摇晃着圆滚滚的身体向他奔来,收敛心神。
“叔糖”大丫把口袋打开,示意陆墨从里头抓糖,她对陆墨一向大方。
陆墨从里面拿了一颗,是供销社最便宜的糖,一毛就能抓一大把。
年初二,回娘家。
葛秀兰一大早就醒来了,却磨蹭着没有出门。
前几个月因为改嫁的事情,让娘和嫂子丢了脸,她娘还放狠话了,这几个月也没来看她一次,葛秀兰有点不知道自己今天是不是该回去一趟。
这时候,陆墨从厨房出来,手里提了一个篮子,递给葛秀兰“嫂子,小宝太小了,下次再带过去吧,这回先带大丫回去”
葛秀兰就像是个提线木偶“啊,好。”
她需要人退她一把,有时候就是这样,陆墨主动了,葛秀兰就觉得有台阶,比如,陆墨东西都准备好了,她要是说不去,不是白费了陆墨的心思吗
葛秀兰带着大丫走,她娘家是隔壁村,就算是大雪天,脚程二十分钟就到了。
大丫人小,葛秀兰准备把她背在背上。
出门接过篮子的时候只觉得有点重,她下意识地掀开布开一眼,只见里面放了一包红糖,一只风干的山鸡,还有一块两斤重的肉。
葛秀兰“你这孩子,你咋放那么多东西”
这年节,一块两斤重的肉,已经算是豪华大礼了,换做往年她都不敢这么送,也没那钱送。
葛秀兰说白了,还是这年代普遍的农村妇女的心态,陆建军的抚恤金是陆墨的是小宝的,不是她的,陆家的东西,她不能大把带回娘家,会被人吐沫星子吐死,即便现在家里的钱是她管是她当家。
陆墨“咱家不缺肉,带过去给大娘吃。”
他家又不缺这点东西,现在是70年,他们还需要在村子里过七八年,总是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