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歹毒的女人,竟然咒我死,我还活生生站在这里呢,怎么就给够了”
“你别急。”周静依旧不急不缓地说“我问你,你养了程远多少年了”
“十年。”卢瑞雪脱口而出道“整整十年的父母恩,他现在娶了媳妇就忘了娘,我命咋这么苦呀”说着,她就开始哭哭啼啼的。
“行了,你别演了。”周静无情地打断她,“既然只有十年,那程远已经还回去了。他从18岁当兵开始,每个月给你三块钱养老钱,也养你十年了,大家之间就一笔勾销了。”
“”卢瑞雪没想到她来这一招,一时懵了,反应过来之后就撒泼道“不能这么算。”
“好,不能这么算,我就跟你好好算一算。”周静立刻接话道“你有四个子女,你的养老理应是他们四个共同承担,你现在快五十了,要是有八十岁的命,那往后三十年就让你的另外三个子女每人养十年。当然,如果你八十岁还活着的话,你再来找程远。”
“另外,你把三个小的儿女养到十八岁,理应也要把程远养到十八岁。咱现在不能倒回去,那你就把那八年养孩子的钱补回给程远。还有,我上次就说了的彩礼钱,程大志娶媳妇的彩礼钱是你给的,麻烦你把程远娶我的300块彩礼钱也一并给了。”
卢瑞雪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是哪个听墙角的邻居听得太激动了,大声吆喝道“对,先把彩礼钱补了再来讨养老钱。”
有了第一个人发声,陆陆续续就有人跟着附和。
“就是,偏心偏成这样也好意思来要养老钱。”
“都是自个儿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程大志就是心头肉,程远就什么都是”
卢瑞雪刚才在外面叫阵就是想给程远制造压力,想他给钱了事,没想到这一喊,倒是全来“讨伐”自己的,她气不过,梗着脖子说“谁谁说大志的彩礼钱是我出的,你们有证据吗”
周静哪能没料到卢瑞雪会出尔反尔,死不承认自己当初说过的话。她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说“既然程大志的彩礼钱不是你出,那你说说,他的彩礼钱是怎么得来的难道是偷的”
“你别瞎说,否则我撕烂你的嘴巴。”这年头偷窃是重罪,卢瑞雪气得牙痒痒,“大志的彩礼钱是他自己攒的。”
她就睁眼说瞎话,反正又没有人去查。
“自己攒”周静冷笑一声,“据我所知,你家大志今年才二十二,就算他十六岁开始工作,也就是挣了三年钱就娶媳妇。他在生产队上工,挣的公分都未必够自己吃,一年能攒到一百吗”
卢瑞雪这下真是说不出话来了,周静也没打算给她说下去的机会,又道“突然间能有这么多钱,怕不是当倒爷去了吧”
“你胡说”
卢瑞雪觉得自己要疯了,她要去堵住这张让她崩溃的嘴。
程远看她朝周静扑过来,立刻把人护在身后。
周静非常满意他这种本能的行为,她从他肩膀钻出个脑袋瓜,对卢瑞雪说“我劝你冷静,你今天要是敢动我们一根头发,就立刻把你送去公安局,周围的邻居都能为我们作证。”
卢瑞雪的动作生生地顿住了,她举着拳头,一张脸狰狞着,丑陋得让人想作呕。
这一刻,程远对这个跟自己有血脉之亲的女人,只剩下厌恶的情绪。他声音冷厉地开口“你我对我怎么样,我已经无所谓了,但要是你敢伤小静,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绝对有这样的本事跟能耐,只是看我愿不愿意而已。”
在卢瑞雪的认知里,她这个儿子永远都是沉默、冷淡的,但她从来没看过冷漠得让她心惊胆战的眸子。